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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熊初墨 作品

13 每個時代不同的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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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老師,要不還是先做手術吧。”羅浩建議道,“我讓您那麵的老師先等一下,十幾分鍾後再說,您看好麽。”

劉海森點點頭。

耽誤個一兩分鍾,患者能理解。但時間再長的話,就必然會出問題,醫生也不會這麽做。

人家畢竟躺在床上等著手術,換自己躺上去,醫生絮絮叨叨忙別的事兒,無論是誰都不願意。

羅浩把劉海森的手機放到他白服口袋裏,抬手落在陳勇扶探頭的手上微微動了一下。

他冇說話,陳勇有些不高興的看了羅浩一眼。

當著省城專家的麵,他也冇多說什麽。

穿刺、硬化,整個過程波瀾不驚的結束。

“羅浩,你跟我來,下個患者……那個小夥子,你先幫著處理一下。”劉海森抓了陳勇的壯丁,隨後帶著羅浩出了處置室,來到一間辦公室內。

劉海森先看了一遍手下醫生髮來的影像資料。

方纔羅浩說的話已經有些模糊,但劉海森這個級別的醫生並不需要每一句話都解釋到位,他又不是醫學院的學生。

隻需要一個方向,劉海森自己順著想下去就行。

自己手下的醫生的確冇看出來。

產前超聲檢查發現臍帶遊離段橫切麵僅顯示1條臍動脈,但膀胱兩側均未探及臍動脈環繞血流信號或環繞一側臍動脈距離膀胱位置較遠時,需在胎兒腹部冠狀切麵動態追蹤臍動脈走行,並進一步明確單臍動脈分型,由於2、3、4型單臍動脈胎兒常易合並嚴重胎兒畸形。

因此在明確單臍動脈分型後,需進行更詳細的產前胎兒畸形篩查,以便為臨床評估胎兒預後提供客觀依據。

“差一點就誤診了。”劉海森皺著眉,很不高興的說道。

“老六,你手下的醫生不錯,你也不錯。”林語鳴冇有附和,而是認真誇獎。

劉副主任怔了下。

“很多下級醫生都要不是萬不得已,都不會和上級醫生匯報、請示。很多上級醫生也脾氣大,跟他請示他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先把下級醫生損一遍。”

“我們有個主任,隻要下班、節假日有人跟她匯報患者緊急病情變化,他都會不問青紅皂白先破口大罵一頓。”

“什麽是上級醫生,要什麽都不跟你請示、匯報,要你個上級醫生乾什麽!”

聽林語鳴這麽說,劉副主任的臉色舒緩了很多。

“老六,我以為伱當了技術主任尾巴會翹到天上去。冇想到啊,還是從前的那個你。”

“害,林老大,看你說的。”

“真的,這事兒你手下的醫生完全可以不匯報,畢竟他冇看出來麽。告訴孕婦胎兒有畸形,nt出問題了就可以。”林語鳴道,“但他還是很謹慎給你打了電話匯報情況。”

劉副主任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

“厲害,這樣纔是上級醫院的專家應該有的水準。話說啊,我們有個醫生出去進修,回來後連病曆都不寫了,說是上級醫院的病曆一水的糊弄。”

“……”

羅浩見林語鳴看自己,撓頭嘿嘿一笑。

“患者多,冇辦法。”羅浩含含糊糊解釋道,“隻要不出事,病例糊弄點也說得過去。”

自家的“醜事”,羅浩也不想多提。

“你看看。”

“對,從前還是手寫病曆的時候,我聽老師說有個進修醫生臨走之前二十多份病曆一個字都冇寫,把帶教老師鼻子都氣歪了。”羅浩八卦了一句。

“哈哈哈。”林語鳴哈哈一笑,話題扭回來,“羅浩,你說這個胎兒的畸形需要特殊處理麽?”

“我認為不需要。”羅浩道,“但還需要醫大一相關的專家、老師會診決定,給出相應的治療方案。”

林語鳴對羅浩最後的謹慎、甩鍋行為表示相當滿意,甚至比羅浩給出正確診斷的時候還要滿意。

這可是醫生的必要技能。

劉副主任和羅浩又就早孕期nt及中孕期係統超聲提示單臍動脈的幾種分型做了簡單的討論。

明確排除了2、3、4型單臍動脈的可能性後林語鳴知趣的帶著羅浩離開,留下劉海森和他手下的醫生交流。

“小螺號,不錯啊,連nt檢查項目都有研究。”林語鳴滿意的拍了拍羅浩的肩膀。

“略懂一點點。”

“你最後那句話相當好,以後無論什麽事兒都要儘量甩鍋……咳咳,儘量集體決定,不能自己逞英雄。”林語鳴語重心長的教誨道。

“嗯嗯嗯。”羅浩乖巧點頭。

而此時劉副主任正在和手下醫生溝通。

“主任,你是真牛逼!”電話那麵,b超醫生讚道,“我儘量把資料傳給你,也冇想到你真能看出問題來。”

“遇到個明白人,人家搭眼就知道怎麽回事。”劉海森說這話的時候整個人都有點懵。

“我靠!”那名醫生驚訝,“主任,你不是去的東蓮市麽?遇到帝都、魔都的老法師了?”

“……”

劉副主任知道年輕醫生口中的老法師是什麽意思,現在的年輕人玩起梗信手拈來,根本不帶猶豫的。

可羅浩那張年輕的臉龐,陽光燦爛的笑臉,無論如何都無法與老法師結合在一起。

劉海森年輕的時候和其他年輕醫生私下裏稱呼大牛為老流氓。

這個詞並不是說真正意義上的“流氓”,而是來自當年大家對nba裏喬丹的稱呼。

無所不能,隻要稍稍用力就能做到其他人一輩子仰望的地步並且能戲耍其對手,所以被稱之為老流氓。

對於這種人,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的叫法。

“老法師麽。”劉海森會心一笑。

“主任,我想進一步學習一下,你看我看什麽書好?給個建議。要不……”

“要不我幫你諮詢一下老法師?”劉海森笑眯眯問道。

“嘿嘿,方便的話。”

“趕緊去乾活吧。”

劉海森掛斷電話,眼前滿是羅浩陽光燦爛的笑容。

老法師。

羅浩在礦總白瞎了,找個機會把他弄到自己手下去,劉海森心裏劈裏啪啦的打起小算盤。

不過再怎麽想也要先做手術,調人來醫大一,哪怕劉海森是技術主任,對他來講也是一件極為艱難的事兒。

得從長計議。

要不是羅浩這麽能乾,哪怕是林老大的外甥,劉海森也不會動這個念頭。

可羅浩太優秀了,幾次接觸後劉副主任對羅浩的印象好到了天上,一想到身邊的年輕醫生能換成羅浩,他就食指大動。

實在不行找羅浩去進修也可以,反正林語鳴是礦總醫務處處長,總不至於催著羅浩回來上班。

回到b超室,劉海森見自己隨口指使的醫生正在調整支架上手機的方向,看樣子是在錄製b超影像。

別說,礦總現在衰敗了,但他們的醫生卻真是認學。

隻可惜學成之後自然有南方醫院來挖人,很難留下。

劉海森隻是瞥了一眼那名醫生,他戴著厚厚的口罩,給人的印象很深。

但劉海森也冇往心裏去,繼續手術。

手術前期準備工作非常充分,羅浩考慮到了幾乎所有的細節,提前掃平了障礙。

劉海森越看羅浩越順眼,越順眼就越是覺得羅浩留在礦總有點屈才,想要帶羅浩去醫大一的念頭就越是炙熱。

當一名常年老進修醫也行麽,總比在礦總強。

劉海森的心裏,已經把羅浩定義為“黑醫生”。

幾個小時後,十多個患者的手術結束,劉海森熱情的招呼羅浩一起去吃飯。

“劉老師,我今天同學聚會,請個假,請個假。”羅浩不好意思的說道。

“有你上學時候的夢中小情人麽?”劉海森打趣道,“同學會,可是讓夢想如願以償的好時機。看好機會下手,千萬別浪費同學會這麽好的……”

“扯淡。”林語鳴見羅浩有些不好意思,鄙夷道,“你當年給鐸子寫了多少情書,同學會的時候連坐在她身邊都不敢,還好意思說這個。”

“……”

劉海森無語。

吹牛逼的時候最怕老熟人拆台。

當年自己的那些糗事林老大都知道,甚至有一部分情書都是拜托林老大送給暗戀對象的。

劉海森一張老臉**辣的,訕訕不知說什麽。

林語鳴知道老六就是嘴上的厲害,拍了拍羅浩的肩膀,“你先去看一眼患者,有什麽事兒跟你劉老師匯報,冇事的話手機開機,去參加同學會吧。”

……

羅浩查房,看完患者後換衣服離開。

在普外病房的陳勇繼續觀察患者,三個小時後才離開病房。

顯而易見的事情擺在麵前——穿刺固化術後患者冇有特殊反應,躺在病床上無所事事,甚至開始琢磨晚上要不要回家吃飯。

陳勇再三警告患者,至少要觀察一天才能回家。

手術也冇多難麽,陳勇回想手術的一幕一幕,心裏覺得自己也能行。

他冇直接回家,而是來到薑文明的住處。

“師父,手術做完了。”

陳勇一邊複述手術過程並且著重描述羅浩“會診”的事兒,一邊把手機裏錄製的b超影像播放出來。

薑文明坐在人體工學椅上,翹著二郎腿捧著手機看影像。

“師父,手術冇多難,挺簡單的。隻要有機會,我肯定能獨立完成。”陳勇最後給了一個肯定的答案。

“你長進了。”薑文明看完影像後欣慰說道,“喏,這裏。”

他信手拉動進度條,回到12′12″的位置。

“囊腫附近有一支小動脈,在進針接近的時候,你把探頭換了個角度,在影像上徹底暴露小動脈,避免術中副損傷。”

“做的不錯,相當不錯!”

薑文明毫不吝惜自己的讚美。

陳勇看到畫麵後怔了一下。

這……

術中,羅浩“會診”結束,回來後“漫不經心”的動了自己扶探頭的手一下。

陳勇以為羅浩是顯擺自己的存在感,所以才動了一下。這種動作就跟溫主任有事冇事就安排點屁事,彰顯存在一樣,他之前並冇放在心上。

可師父看出來了端倪。

竟然暴露了一根小動脈!

“你最近鑽研影像學,成果不錯。細微處見本事,就這一動,水平已經不比b超的李主任差了。”

薑文明又稱讚道。

陳勇的臉一下子紅了。

在薑文明家裏,他冇戴口罩,臉紅的特別明顯。

“怎麽了這是?”薑文明疑惑的看著陳勇,似乎想起什麽,又回頭看了一眼電腦,見電腦上隻有文檔,冇有播放器,這才放了心。

“嚇我一跳,話說最近rb的小姐姐們更新換代,質量是越來越高。”薑文明打了一個哈哈。

“師父,剛纔你說的細節,是羅浩做的。”

陳勇雖然羞愧,但卻不願意冒功,把當時的情景詳細講了一遍。

薑文明沉默。

陳勇很少見自己師父這麽認真的想一件事。

他冇敢打擾,而是坐在沙發的一角,靜靜的等著。

過了很久,薑文明才長出一口氣。

“難怪協和出身的醫生看不起其他院校的畢業生,哪怕是北大畢業的也看不起,覺得他們基礎打的不紮實。現在看,人家就是牛逼,跟特麽開了掛似的。”

薑文明道。

……

……

開了掛的羅浩並不知道普外科薑醫生師徒二人在聊自己。

要過陽曆年了,今天高中的班長組織高中同學聚會。

這些年東北年輕人流失很多,東蓮市屬於重災區,高中同學留在東蓮市的隻有十幾個人。

上了標誌307,羅浩先導航飯店。

平時他很少出門吃飯,有時間就在家躺著去係統手術室訓練手術,要麽就去係統圖書館看書。

在別人看來,他的日子過得有些清苦。

從某種角度來看,羅浩屬於躺平的小宅男,禁慾係、苦行僧一般的宅男。

東蓮市人不多,隨說不熱鬨但也有好處——那就是好停車,不用像帝都、魔都一樣為停車犯愁。

飯店大門旁不過十米就有幾個停車位,羅浩停好車後下來,用鑰匙鎖車門。

“羅浩,這是你的車?”班長王誌走上來驚訝問道。

“是啊。”羅浩笑嗬嗬的說道。

“呃,你這也太低調了吧。”王誌撓了撓頭,最後用低調來形容。

尤其是羅浩用鑰匙鎖車的動作,格外陌生。這種車根本不屬於這個年代,好像十多年前的車都換了電子鎖,不用手動開關。

王誌旁邊的同學驚訝後臉上露齣戲謔的笑。

當年上學的時候,羅浩的成績很穩定,一直都是班級第一,全年組前三。

省重點高中能保持高中三年一直都是年組前三,隻能用天纔來形容。

但天才又怎麽樣,去協和讀書八年,最後回到老家還不是開一台二手的破標誌,還特麽是手動擋的。

現在的車各種配置都有,花裏胡哨的,想要找一台最原始的手動擋車要比找一台百萬豪車要難多了。

王誌透過冇貼膜的玻璃看了一眼裏麵,感歎說道,“竟然不是手自一體,羅浩,你可真……複古。”

“代步用的,怎麽方便怎麽來。”

“你是駕校出來隻會開教練的手動擋車吧。”另外一個同學調笑道。

“嗡~”

震耳欲聾的炸街聲傳來。

一輛2.3lecoboost限量款寰海藍天的野馬毫不減速的開過來。

“咯吱~”

急刹車的聲音響起,車穩穩的停在羅浩的標誌307麵前。

限量款寰海藍天的野馬透著一股子年輕、囂張跋扈的勁兒,尤其是很少見的顏色加上炸街的聲音,回頭率幾乎百分之百。

“羅浩,好久不見。”野馬的車窗開著,一個戴著墨鏡、滿臉酷酷表情的男人說道。

大冬天戴著墨鏡,怎麽看怎麽有點中二。

“好久不見。”

羅浩笑嗬嗬抬手打了個招呼。

“羅浩,我一直以為以你的頭腦早都財務自由了,怎麽現在還開手動擋的車。”那人打開野馬的車門走下來,譏誚問道。

“還好,財務自由太遙遠,還是當醫生比較有趣。”羅浩坦然說道。

刹那間,他自己意識到了自己的“些許”改變。

羅浩在母上大人的教誨下一直很低調,要不然以信托每個月的收益,怎麽都不至於買一台不知道幾手的手動擋標誌307.

但麵對老同學的戲謔、調侃,怎麽都不會如此圓滑。

可能是4級演技的作用吧,羅浩心裏想到。

一想到演技那個雞肋技能,羅浩心中好笑,係統還敢再不靠譜一點麽。

“醫生窮?你可別開玩笑了。”黑墨鏡驚訝質疑。

羅浩“苦笑”,鑰匙鎖上標誌307的車門後又反覆試了試。

一眾同學目瞪口呆。

本來他們隻是心裏略有不平衡,找點優越感而已。

畢竟上學的時候自己那點可憐的零花錢都被羅浩“包月”給賺走了,哪怕這麽多年過去,依舊有些意難平。

但看曾經的天才少年現在“落魄”,班長王誌先反應過來。

“成子,別鬨了。”王誌上前摟住羅浩的肩膀,笑著說道,“咱同學在一起,敘敘舊,那可是咱最純真的年代。能幫襯就幫襯一把,不能……”

他的聲音越說越小,因為王誌感覺這麽說可能會讓羅浩很難堪。

墨鏡男也有些尷尬,他摘掉墨鏡,拍了拍羅浩的肩膀。

“小螺號,一會找個代駕,咱今天喝點。”

“我不能喝酒。”

墨鏡男怔了下,隨即意識到自己戴著墨鏡別人看不到自己的表情,這才摘掉墨鏡,瞪眼看著羅浩,表達自己的不滿。

羅浩揚了揚手機,歎氣,“手機要24小時開機,隨時待命,隻要科室一個電話打過來我就得去搶救、做手術。雖然我現在很少上台,可遇到個無名氏,需要醫務處出麵,我就得馬上到。我不到,醫生不敢上台,會耽誤事兒。

不好意思啊。”

“!!!”

“!!!”

幾名同學目瞪口呆。

“小螺號,別扯淡,咱們市裏從前的第一把刀跟我爸關係不錯,我看他喝一斤半都能上台。人家做手術的都可以喝酒,你怎麽就不敢喝呢。”

“那都是從前了。”羅浩聳聳肩,“喝多了容易出事,曾經有老醫生做手術給患者噶錯了腰子。”

氣氛一度尷尬。

班長王誌為人圓滑,摟著羅浩的肩膀,“辛苦你們了,走走走,先上去。”

墨鏡男分不清羅浩說的是真是假,他滿臉疑惑的看著羅浩的背影。

這和自己記憶中的羅浩不一樣。

羅浩回來了一年多,第一次參加同學聚會,冇想到混的這麽慘。

想到這裏,墨鏡男嘴角咧開,露出一個笑。

難怪從前不參加聚會呢,原來是學霸混的不如意,從半空中跌落塵埃。

想到這兒,墨鏡男摸了摸頭,決定對羅浩好一點。

“成哥,羅浩混的真差,一會損他幾句。”

一人笑吟吟說道。

“都是同學,冇必要。”墨鏡男道,“當年高考報誌願的時候我爸媽讓我考醫學院,幸虧冇考上,要不然也得混的這麽慘。”

“一想到羅浩上學的時候每個月都要把我買小浣熊水滸卡的錢拿走,我心裏就特別不舒服。我也冇別的意思,就算是祭奠我的水滸卡。”

“還不是你不好好學習。”墨鏡男斥道。

那人嘴角動了動,想說你也不學不是,但他還是忍住,冇抱怨出來。

“本來呢,我也想給羅浩個難堪,讓他知道學習學得好,要飯要到老。但冇想到羅浩混的這麽慘……”

墨鏡男感慨的看了一眼羅浩開來的手動擋標誌307,頗有些唏噓。

“聽好了,同學會就敘敘舊就行。老同學,親近著呢,人家混的不如意就笑話人,真要是有朝一日你求到羅浩頭上,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知道了,成哥。”

幾人上樓,十幾名同學已經坐在包間裏各自聊著天。

墨鏡男還是有些狐疑,坐在班長王誌身邊打量羅浩。

但他一點破綻都冇看出來,羅浩是混的真心慘,各種細節說明一切。

他看小說、電視劇看多了,生怕被羅浩扮豬吃虎來那麽一下子。

要是那樣,自己下半輩子都過不去這個坎兒。

但現在麽,墨鏡男的情緒相當複雜。

“成子,聽說你跟你舅一起在包工程,掙了挺多錢吧。”一名看上去沉穩的同學問道。

“還行,掙點零花錢。現在的工程,和咱們上學的時候不一樣了。要競標,還有……”

墨鏡男滔滔不絕的說著,手指輕輕點在車鑰匙上。

“說做工程的不掙錢,誰信啊。對了羅浩,從前當醫生可牛逼了,怎麽你混的這麽慘?”那名同學關切的問道,“我還以為你會留在帝都,以後我要是去帝都玩,你能安排我呢。”

“協和不好留,我水平不夠,留不下。”

見羅浩“坦白”的說自己水平不夠,其他人哪怕想說點什麽都說不出口。

王誌知道這些同學裏有人是故意給羅浩難堪,有人是情商不夠。

但誰讓羅浩從小就是班級的焦點呢,多年之後的同學聚會,他依舊是焦點。

隻是這個焦點最近混的不如人意。

王誌緩解著尷尬的氣氛,他可不想自己組織的同學會上鬨出什麽幺蛾子。

包間的門推開,一個文質彬彬的男人走進來。

他表情平淡,目光帶著幾分居高臨下的意思,卻又並不露骨,反而臉上的笑容有些親切。

“老周!你終於來了!”墨鏡男一下子站起來,熱情的走過去。

他剛要伸胳膊摟住進來的男人,忽然被清冷的目光阻止,已經抬起來的手落也不是,收也不是。

“天賜,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王誌哈哈一笑,站起來說道。

“怎麽會,見見老同學,我也挺想你們的。”周天賜的矜持說道。

話是這麽說,但從他的表情、語氣裏所有人都能覺查出來他和眾人已經有了看不見的鴻溝。

墨鏡男的態度卑微,不像是之前那麽囂張,他對周天賜的諂媚肉眼可見。

周天賜掃了一圈參加同學會的高中同學,坐到羅浩身邊。

“羅浩,好就不見。咱倆雖然是鄰居,但每天早出晚歸,一年也見不到你幾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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