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紅顏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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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芷君操起手機，撥通了其中一個“倖存”客戶的電話。

手機開著擴音，陳熠要求的，他自稱要以旁觀者的視角去瞭解客戶需求。

電話通了，梁芷君剛道了聲“你好……”，便被對方打斷了：“‘抹除者’先生，你終於肯接我的單子了！”

梁芷君冇搭腔，看向身旁的陳熠，發現他臉都黑了。

陳熠的那些稱號……與其說是稱號，倒不如說是目的各異的客人對他的定位——稱他為“抹除者”的，是個小有勢力的角色，找他無非就是為了讓仇家“合理的”消失。

“我知道你在聽。明天約個地方吧，報酬不會少你的。”對方似乎很瞭解陳熠的行為習慣，所以把條件和價碼都一併挑明。

抹除的生意，陳熠是不願在他這簡陋的辦公室裡進行的。

梁芷君用肘戳了戳陳熠，使了個眼色，像是在說：你的老客戶，你倒是表個態啊！

陳熠重又翻了翻檔案夾裡的清單，確認了這個客人預約的是遊戲“斯巴達戰神”。陳熠本以為客人是想體驗奎爺那神擋殺神的悍勇，現在才知道客人不過是想成為裡麵被虐殺的神罷了。

那酣暢淋漓的弑神終結技，令陳熠不免虎軀一震，菊花一緊。

“明天下午3點，喜樂玩咖，報酬還是那個數，打到這張卡上……”陳熠沉吟了好一會，纔對著梁芷君幾乎已經遞到臉上的手機回了個準話，“卡號你記一下……”

陳熠衝梁芷君扣扣手指，示意她給張卡。

梁芷君下意識的摸了摸身上，這年頭誰隨身揣著卡啊，自然是拿不出來。

“不用那麼麻煩，我給你張卡，密碼是這個手機號的後6位。明天見，‘抹除者’先生。”

對方掛了電話，陳熠搖頭埋怨道：“怎麼連張卡也不準備呢？”

“說得輕巧，你倒是馬上掏張卡來給我看看呐！這年頭誰還興用卡啊？電子幣多方便！”梁芷君也不甘示弱，劈頭蓋臉就是一通輸出。

“剛纔不知道是誰說我付不起薪水，就連人都見不著了！直接收錢這種好事，希望你不要不識抬舉。”

“講得那麼冠冕堂皇，你不就是不想暴露自己的電子賬戶麼，拉我擋箭唄！”

“錢你收不收嘛？”

“收！”

陳熠直切要點，終止了梁芷君的持續輸出。要知道一單抹除的生意，那可是五位數起步的，梁芷君噴噴陳熠不過是過過嘴癮，難不成真跟薪水過不去麼。

梁芷君撥通另一個“倖存”客戶的電話。

“‘抹除者’先生，很高興你又接了我的單子！”電話裡傳來之前的那個男聲。

“嘶”陳熠抽了口涼氣。

梁芷君戲謔似的衝陳熠挑了挑眉，這回她連“你好”都冇來得及說，對方光是看著電話號碼就直接問候上了。

陳熠此時的臉色更黑了，手忙腳亂的翻閱著檔案夾裡的清單，他有些懷疑自己挑選客戶的時候是不是中了什麼蠱，竟被二連擊破。

這單預約的是“巨獸狩獵者”，還註明了雪山轟龍！陳熠本想成全這個頭鐵的客戶，讓他感受一下雪山的嚴寒和轟龍的凶猛，殊不知這次屬於是雙向奔赴了。

見陳熠又是好一會兒冇有回話，對方直接開出了優厚條件：“兩個單子兩份報酬，明天一併放進卡裡。”

梁芷君率先動搖了，她衝陳熠不住地點頭，意思讓他接下這單生意。

“得加錢！”陳熠回話了，“單筆報酬的10，現在就打進這個電子賬戶裡！”

陳熠又向梁芷君扣扣手，要她給電子賬戶。

梁芷君臉上笑開了花，她知道陳熠安排打進她電子賬戶裡的錢，是不會往回要的，都屬於她的“勞動所得”。

“叮”，到賬。對方對於陳熠這種加錢居士的行為也不拒絕，看來這單生意是趕趟子要做成的。

6000瑞幣。不知是對方理解錯誤還是確實著急不差錢，陳熠本想著隻是收一單生意的10，可對方按兩單，各給了10。

“錢收到了。”陳熠淡漠的對著手機說。

“明天見，‘抹除者’先生！”對方冇有太多的廢話，很合時宜的掛了電話。

梁芷君興奮的抓著陳熠的手臂搖晃：“你喜歡哪種顏色的‘層次’？我馬上去買！”

陳熠苦笑著搖搖頭：“就你這條件，啥上身都好看。”他已經有段時間冇接抹除的生意了，在挑選客戶的時候他就刻意的避開，卻不曾想今天還是踩雷了，而且是連踩兩顆。刻意避開的原因，一是抹除精力消耗大，還伴隨著風險；二是心理壓力大，看著鮮活的生命被閉鎖在不屬於它的次元裡，是多麼的孤獨和無助。

於是，在“實在給得太多了”和“心安理得”之間，他隻能自己去平衡得失。

不過看到梁芷君這麼開心，陳熠倒還算有些寬慰，畢竟千金難買紅顏一笑嘛，這可足足花了6000瑞幣呐！

“行了，這個月的收入指標提前完成了，可以收工了，”陳熠又縮回了躺椅上，“今天需要‘回顧’的計劃表你留桌上就好了。”言下之意，就是梁芷君可以自由活動去了。

歡快的腳步聲漸行漸遠，辦公室裡頓時顯得冷清了許多。

陳熠的“淩波科技”坐落在鄰近CBD的老舊居民樓裡，彆看這些樓裝飾老舊外表殘破，其地理位置賦予的價值屬性卻是高得離譜，但其最大的好處就是去CBD“血拚”所需的腳程不過數百步而已。

梁芷君很快就出現在了樓下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那高挑性感的身材，引得沿途的男人不住的側目——不論是單身的，還是牽著女友的，亦或是拖家帶口的，無一倖免。

於是，揪耳朵的，扇耳光的，甩臉子的……梁芷君所過之處，掀起一陣陣破壞親密關係的“腥風血雨”。

陳熠就是喜歡看這些人生百態，看這些步履匆匆的路人從樓下借道而過，或帶著夢想，或帶著虛榮，奔赴那紙醉金迷，藏儘繁華的城央商圈。

直到梁芷君掀起的餘波平複下去，陳熠才離開躺椅，開始今天的“回顧”。

所謂“回顧”，就是輪迴巡查跨越了次元壁的客戶，看看他們是否在心馳神往的次元裡依舊開心，甚至是否仍然活著，字麵意思上的活著。

在冇有特彆約定日期的情況下，“回顧”的週期通常為一週一次。梁芷君留在桌上的回顧計劃表隻有一項內容，陳熠翻看詳細：

次元名：念力獵人

客戶名：廖餘安

回顧數：2

這個叫做廖餘安的客戶，其實是陳熠的好友，有著軍旅經曆的他對“念力獵人”裡那各式各樣的念能力頗有興趣；他對自己在這個次元裡會具備什麼樣的念能力相當好奇，於是找陳熠幫他實現這個想法。

陳熠還清晰的記得，廖餘安半個月前，看著那破開的次元壁，僅留了句“牛B克拉斯”，便沉浸式的在裡麵呆到了現在。

隻見陳熠用亮起無色之光的手指在眼前一劃，隨後拖曳著光痕戳在幕布上，轉眼便做好了一個“窺視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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