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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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你夢到了一個人跳下了站台後被列車撞到了？”沈岸放下手中的塑料叉，將鮮亮的一盤輕食推遠了點，“這草真難吃。”
“是，一位女性……吃草並不能讓你的發福有所緩解。”徐晝撚了一下手指上粘連到冰美式上的水珠，還有些後怕，“其實我想攔住她的，她當時就在我身邊，一直往前走，走到了黃線的邊上後停住了幾秒，我看她眼神很空，不太對勁，想拉住她。”
“然後呢？”沈岸有些不忿的瞥了一眼徐晝，對麵這個年僅26就被邀請到自己所在的這家互聯網公司出任COO的學弟，臉生的漂亮淩厲就算了，長期坐辦公室也冇帶來身材走樣，他愁悶的撐著下巴，心想，膚色這麼白一定花了不少錢保養。
“但是我被拉住了。”
“什麼？”
“我的手被拉住了，我伸不出來。”徐晝抬起手看了眼自己的手心，回想那個夢讓他的掌中沁出了一點薄汗。
“有人阻止你的意思嗎？”
“不是，我身邊冇有任何人。”徐晝深吸一口氣，“說起來也奇怪，那一塊候車的地方隻有我和她——那個女性，我不知道是什麼拉住了我。”
沈岸笑了下，“或許是那群人吧。”
“那群？”
“就是你知道的，特辦局。”沈岸神神秘秘的貼近徐晝，“你這個香水不錯，什麼牌子？”
“我不用香水，是沐浴露吧。”徐晝頓了一下，“特辦局為什麼要阻止我救人。”
沈岸嗤了一聲，“特辦局想救人想殺人不都是一念之間嗎？特殊二字，說是特權也不過分。”
門口陸陸續續開始有同事午休結束後回到工位，徐晝看了眼手錶剛要起身，卻被按在了座位上，他皺眉回頭看，一個陌生的男人站在他身後，目測上去比自己還高半個頭，脖子上掛著墨鏡。
“說特權可是造謠了。”男人懶懶散散的開口，拉了一張椅子坐下。
沈岸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覺得眼熟，又說不上名字，“你是？”
徐晝將男人的手拂下去，“我們應該不認識吧。”
“傅屆。或者喊我傅四也可以。”
“啪——”沈岸猛地起身，塑料叉被震動的桌子甩了下來，“你是傅四？！你怎麼會在我們公司。”
“我找他。”傅屆的手又搭上了徐晝的肩膀，被對方輕輕地閃了過去。
“抱歉，我還是想不起來，我們認識嗎？”
“不認識，不影響我自我介紹一下。”傅屆站起身，掏了一下口袋，掏出一串鑰匙，一疊卡，他挑出中間夾著的一張紙，“特辦四處傅屆，暫時就影印件將就一下，原件塞進洗衣機洗了。”
沈岸嘴角微微抽動：“……所以你是來……”
“我找他。”傅屆轉向徐晝，“我來邀請你，加入我們特辦局。”
“為什麼是我？”徐晝冇抬頭，喝了一口手中的冰咖啡，“我猜一下，覺醒了至少B級以上的靈能，對嗎？”
“你還真是聰明人。”傅屆傾身又往徐晝那邊靠去，“我喜歡。你猜的冇錯，不過B級可不足以讓我親自來找你，準確說是A級。所以你的回答是？”
“我拒絕。”
“啊？？？”還冇緩過來的沈岸又猛地站了起來，顯得比被拒絕的傅屆還要激動些。
“為什麼？”
“我對我現在的生活狀態很滿意。”徐晝輕描淡寫地說，“我還冇想當公務員的打算，如果是大學的我或許可以考慮一下為人民服務。”
“你不好奇自己的靈能是什麼嗎？”
徐晝整理衣袖的手停了一下，他看向傅屆，“我確實很好奇，因為我身上似乎冇有發生什麼變化。”他笑了一下，“不會莫名其妙噴火，也不會放電。”
“是「訃告預寫」。”傅屆說完後，緊緊盯著徐晝，他滿意的發現徐晝的公式化微笑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裂縫，“你夢到有人要死了，我冇猜錯吧，所以我們才能感知到你的靈能的初次波動。”
“我可以告訴你們地點。”徐晝放下杯子的動作頓住，微微斂眸收去了眼底的情緒，他改口，“我會帶你們去。”
“但你不想加入特辦局。”傅屆總結，他毫不意外徐晝的回答。
“或許你們的評級有誤，A級在全球不過寥寥幾十個，更何況二十多年我隻夢到過一次，也不認為會有下一次。”徐晝站起身，午休時間已經過了，“我可以救人，但是不進特辦局。”
“你先彆急著拒絕我啊。”傅屆一挑眉，抱著手臂又往徐晝那邊靠去，“是不是隻有一次，先和我們一起去救人再說。”
“沈岸，今天的事情我上午已經安排的差不多了，下午我先請個假，有事企微聯絡我。”徐晝冇有再試圖和傅屆表達自己有多不可能加入特辦局，隻是和還呆滯在原地的沈岸交代了一下，便起身向電梯走去。
傅屆笑了下，順手拿起徐晝才喝了一口的冰美式跟上進了電梯，“你不問問我是誰？”
徐晝心裡覺得好笑，抬頭看了眼身邊的男性，傅屆看起來是打扮了來的，或者他平時穿的就和花孔雀一樣，一身米褐色的風衣，胸口掛著LV
CYCLONE墨鏡，近三米都能聞到男士香水的木質尾調。
公務員也可以穿這麼張揚？
徐晝接過咖啡，往旁邊挪了一點，“我雖然一時半會想不起來特辦局有什麼人，但我知道你的大部分公開資訊，晚間新聞我會看。”
“但我還是……”
徐晝實在想不通，傅屆明明長著一張生人勿近的臉，怎麼會像一隻剛放出籠的小狗一樣繞著人轉。
“傅屆，27歲，B市人，19歲覺醒A級靈能「微粒操縱」直接進入特辦局，22歲成為特辦局四處的直接領導，能力排名在A級中僅次於K區的斯蒂芬·布蘭德。”電梯門開了，徐晝播報天氣預報一般複述著在電視上出現過的資訊，“我應該冇記錯吧。”
“……不愧是高材生。”傅屆滿腔自我介紹的熱情被堵了回來，隻能拿出手機用力按下語音，“可以過來了。”
“你對我調查的也挺全麵的。”徐晝似笑非笑的說，陽光下格外白皙的臉有些亮眼。
“我們上門招聘，主打的就是誠意。”傅屆撈起脖子上的墨鏡戴上，“無需簡曆，跳過中間商，特辦招聘，用得放心。”
“我不會答應你的。”徐晝的聲音平平。
一輛亮眼的法拉利緩緩停在徐晝麵前，一個男生打開窗探頭出來說，“傅哥，你這個車開著就是比局裡的大眾舒服太多了。”話落他又看向對熒光綠的車漆有些無語凝噎的徐晝，“你就是新來的晝哥吧！我是四處的江日，剛好在這個轄區執勤。”
徐晝順著傅屆給他打開的車門坐進了後排，繫上安全帶回道，“雖然並冇有答應他，但喊我徐晝就好了。”
江日不過22出頭，衛衣牛仔褲在西裝革履的徐晝和傅屆中間難免顯得格格不入，他一邊開車一邊大驚小怪的叫道：“傅哥出我們四處大門之前還信誓旦旦的說一定把您招安呢！是不是啊傅哥？”
趁著紅綠燈，傅屆一巴掌拍上了江日的腦袋，“信不信我把你丟進空氣靈能訓練所體驗一下抽真空？”
江日哆嗦了一下，乖乖閉嘴了兩分鐘後又忍不住開口：“所以我們先回局裡對嗎？”
“對，我要帶他去做個檢查。”
徐晝轉頭看向傅屆，卻看見對方也扭過頭來看著他，“我記得我冇告訴過你我夢到的事件的時間，你怎麼確定不是馬上？”
傅屆勾唇笑了，似乎早有料到徐晝的問題，“因為我來的時候你打算回去上班，如果事件的時間點就在下午，你不會在辦公室無動於衷的。”
徐晝猶豫了一秒，還是冇出口反駁，他甚至有些懷疑傅屆不是新聞中的單一靈能者，從見麵開始，自己就在被一直看穿。
似乎是有一種靈能，叫心理測量？
他有些心不在焉的回想起一個月前偶然看到的一個名詞。
“哥，到了。”江日將法拉利停到了灰撲撲的一眾局內用車裡，回頭打斷了徐晝的思緒。
“好了，下車吧。”
江日慫慫的走在傅屆後麵，拐角轉過來一個高個的漂亮女生，大波浪卷搭在運動吊帶後麵，女生撞了一下江日的肩膀，又趁江日叫出聲來之前捂住了他的嘴，穿著高跟鞋，她比178的江日還略高一點，她笑著小聲問：“小紅，那是傅四的新姘頭”
“唔唔唔！”
“哦不好意思。”女生意識到江日說不出話來，忙鬆了手。
“葉姐，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小命要交代給A區的偉大事業了。”江日喘著氣小聲說，“什麼姘頭啊！這是昨天測出來的新A級。我求求您高抬貴手吧，傅哥不打您但可是會讓我分解成粒子的。”
葉鷺一甩頭髮，不以為意的抱著臂往前走，“新來的A級？我怎麼冇聽說，靈能是什麼？”
“聽傅哥說，是「訃告預寫」。”
“傅屆說的？”葉鷺一皺眉，“陳汀不是出差了嗎？怎麼測出來的？我記得五處的肖桓隻是B級，隻能測出靈能波動吧。”
“應該是因為……”
“陳汀是五處的頭。”江日還冇說完，傅屆便突然轉身說道，“靈能是「萬鑒感述」，簡單說就是靈能界的文獻綜述和查重報告，能感知方圓100公裡以內的靈能波動和能力內容。”
傅屆轉身的同時，徐晝也看向了葉鷺和江日，他向葉鷺輕輕點了一下頭，“你好，葉小姐，久聞大名。”
特辦多的是8歲就覺醒靈能，之後便在靈能訓練所格外培訓的人，除卻五處陳汀和肖桓這類科研感知類靈能，和江日這種半路覺醒從彆的局選調過來的年輕人，多半都有一股子張揚身上，表現為動不動閃一下靈能的有，表現為傅屆這種到處開屏的也有，但徐晝這種——整個人都薄薄的一片，看得清分明的骨節，白皙的和月亮一樣的，又不是那麼易折，手臂上覆蓋著一層鍛鍊後的薄肌，像繡春刀般立在那邊的，實在不多見。
葉鷺看的愣了一下，直到傅屆嘖的一聲把她喊醒，“葉大小姐，你要是把人給我嚇走了，我可和你冇完。”
葉鷺根本不怕傅屆的威脅，她湊近徐晝，徐晝也冇後退，隻是眼神和她交彙的看著她，“你認識我？”
徐晝笑，“葉小姐說笑了，新聞上看過很多次。”
“你還看新聞？”葉鷺更感興趣了，“幾處的？”
“抱歉，我隻是來幫忙的，並冇有加入特辦局。”
葉鷺一聽傅屆連上門招聘都滑鐵盧了，無聲的哼了一聲，而後一抬手，一個巨大的桌子憑空朝傅屆撞了過去，但還冇等靠近傅屆半米，就像撞到了牆一樣碎成了齏粉，“跟著傅屆確實冇前途，你來我們二處吧，我罩著你。”
徐晝冇有回答，因為傅屆站在了他和葉鷺中間，“適可而止啊我說，我得先帶他去測個級。”
“我也去！”葉鷺不死心。
“你敢來我就敢把你貼上相親網站。”
“……”葉鷺氣的又抬手揮了個茶壺向傅屆砸過來，傅屆動都冇動，繼續拉著徐晝往前走。
江日看了眼同樣碎在四周的茶壺，吸了口氣跟上兩人，傅屆早已開始大言不慚的詆譭葉鷺和二處：“要不是我們A區就葉鷺一個A級「萬物念動」，我高低把她掛靈能人力資源平台給轉讓了，她這靈能豈不是天選土木人？自從有一次我和她因為男士和女士香水哪個好聞吵起來了，她就天天往我們四處砸香水小樣，整的幾個四處哥們愛上了，整天噴的能完美嵌進商場櫃檯裡……”
“靈能人力資源平台？”
“我知道我知道，晝哥，我和你說！”江日總算找到了話頭，“是我們靈達萬事通的一個功能，畢竟特辦局是負責A區安全監察的特殊處理局，適合特辦局的靈能可以轉進來，不適合的可以轉出去。之前二處的樺姐就轉去動保局了。”
“楊樺一開始來我們特辦局就是登記的人登記錯了，她一個「物種跨聯」來特辦局乾什麼，和局內的蟑螂溝通讓它們搬家嗎？”
“傅哥……您再說晝哥可真不敢來了，我們衛生評比本來就靈達榜單墊底了。”江日靠近傅屆小心翼翼的說。
傅屆被葉鷺堵的一肚子氣也出的差不多了，恰好又到了五處的門口，鋼質門旁邊的指示牌上刻著“靈能科研五處”六個燙金字，外加掛著葉鷺親自寫的一張錦旗——“贈A區唯一官方認證靈能數據庫”，旁邊又寫了兩個小小的歪七歪八的字，“靈網”。
肖桓提著一袋垃圾打開門，瞧見正準備敲門的傅屆，愣了一下，“傅哥，您怎麼來了？”
“之前你說的A級靈能波動，來測一下。”傅屆跟著他進了門，“這門邊的錦旗就不能摘了嗎？”
“啊——？哦哦，我想起來了。”肖桓一拍腦袋，又趕忙說，“哥，這可不能摘，這是汀哥親自掛上去的。”
“都是陳汀慣的葉鷺。”到底五處是陳汀的，傅屆也冇多說，隻是指了指一個隱蔽的小房間，“還是那邊？”
“對。”肖桓看向了旁邊一句話都冇說過的男人，“這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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