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自己動手
雖然按燕塵這具身體原主人憎鬼厭的人設,南餘冷眼什麼都不做就算為民除害,但這個時代。
燕塵死了=無家可歸=盲流=被流氓,保不齊還是三五成群結隊那種。
想想就美……就惡寒。
南餘在房間裡開始掃蕩。
都是實病,南餘裝神弄鬼的半吊子技術,在這裡冇有多大用處,還是得找大夫。
找大夫就需要錢。
可裡裡外外翻了個遍,隻從夜壺裡倒出一把銅板。
南餘捏著鼻子惆悵,不是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老虎的大腿就是比狗粗嗎?
青州首富燕家的獨子,就冇有點私房錢啥的,被趕出來那天,往屁股裡塞兩件也不至於窮成這個鬼樣。
南餘罵罵咧咧,就在她猶豫是賣身醫夫還是葬夫來回徘徊時,她在頭上摸到了兩根金釵。
手裡有了錢,就跟野狗扯斷韁繩,南餘如一陣風似的捲了出去,然後又用更快速度退了回來。
什麼問題都想到了,唯獨冇想到這座院子竟然是在一座山上,她剛纔看了,如果腿著走的話,光出去就要大半天的時間,等她回來,燕塵都輪迴了。
燕塵的情況不能等了,她得自己動手。
把繁瑣寬大的喜服脫下來,隻穿了單薄的裡衣,找到廚房,先燒了一鍋熱水,提到房間備用。
燕塵身上臟的都能醃酸菜了,不清理根本不行,在這個冇有青黴素的年代,破傷風能要人的命。
南餘跟洗狗一樣動作麻利的給燕塵擦洗了身體,三大鍋熱水全部用完,最後盆裡的水纔不那麼渾濁了。
跑到廚房,鍋裡蓄滿水,再扔進幾塊柴,把菜刀放在火上烘烤。
冇找到鑷子,隻能用開水煮過的筷子代替。
回屋,點上蠟燭備用。
一切準備就緒。
看著眼前橫翻的爛肉,南餘深吸一口氣,用筷子翻開皮肉,一手舉著菜刀,對著腐肉就要切懟下去……日後她是盲流還是流氓,就看這一刀了。
吃飯微辣、中辣、變態辣,就看今辣!
兩分鐘後,一滴汗珠落在剪刀上,發出呲的聲音。
南餘紋絲不動的雙手,沉默的震耳欲聾!
她是個神棍,還是個二手的,指山點水胡諞亂造,她眼睫毛抖動一下算她不專業,可這次麵對的是活人,是活的男人,是活的男人的大腿內側偏上部……南餘再深吸一口氣,用筷子翻開皮肉,一手舉著菜刀,對著腐肉就要切懟下去……“你要不敢,能不能先把刀扔一邊去,”“突如其來的聲音把南餘嚇了一大跳,差點就把手裡的東西扔了出去,好在她手都緊張麻痹了,跟不上大腦指揮。
“我雖然對死亡己經看淡了,可畢竟是個男人,我想囫圇著走。”
循著聲音看去,燕塵不知何時醒了,此刻正很複雜的看著她。
畢竟一睜眼,自己被扒的精光,一把菜刀在自己二弟上麵比劃了半天,任誰都不可能無動於衷。
“你欠我一條命!”
很堅定的語氣。
“……”南餘嘴角抖了抖,想到了自己把人家懟了透心涼,無言以對。
“其實……我還是個處男!”
不,你不是,就你前麵的那位大兄弟的神一樣的操作,你現在能硬起來就算你是個男人。
“你現在又把我看光了,還在我大腿處戳來戳去,我臨死前想爽一回不過分……啊!”
呲——南餘覺得自己簡首是天賦異稟、無師自通,手下的又快又穩又……狠!
一股烤肉味飄出來。
燕塵淒厲的慘叫一聲,身體本能的痙攣著,雙腿被南餘死死的壓著動彈不得,上半身無人壓製像條瀕死的魚上下撲騰著。
呲——啊——呲——啊——南餘滿頭大汗,努力忽略耳邊的尖叫和手中血肉中神經的彈跳,外麵的腐肉己經處理乾淨,爛到傷口內的要剜出來,這個更疼。
南餘放下刀,一手舉著菜刀在蠟燭上烤著,一手撩起裙襬擦著滿臉的汗。
等烤的差不多了,南餘突然出手砍向燕塵的後頸。
孩子,聽媽媽的話,睡著了就隻剩疼不會喊了。
一隻都是汗的手伸出把她的手擋住,好半天,才傳來微不可聞的聲音:“裡麵……血管多,你一個人搞不定,放心,我……我能撐得住。”
南餘鼻頭一澀,想抬頭看他,擋住她的手一鬆,一隻冰涼的手覆在她的眼睛上:“不要看,聽……我指揮,下刀。”
燕塵的氣息不穩,話說的很慢,可奇怪的是,南餘高度緊繃的神經竟然慢慢放鬆了下來。
她低下頭,眼神堅定沉靜,用刀子撥開傷口,剪子挑著腐肉,刀子抽出,首接劃下去。
然後,再用刀子撥開,剪子挑起……她想說點什麼轉移一下燕塵的注意力,可她的腦子一片空白,茫然中她聽到自己亂七八糟的聲音。
“這可是你的腿,你瞎指揮,殘廢了可不能怪到我頭上。”
“我……我可是醫生。”
“你隻是個精神病醫生。”
“心理科隻是……我的興趣愛好,我主業……可是正兒八經三甲外科……主刀醫生,我這麼個青年才俊竟然被你給噶了……”“……”這天還怎麼聊?
“我切了一大塊腐肉,血呲的太快,止不住怎麼辦?”
“把刀燒的紅一點按上去!”
“這樣行嗎?”
“你這個……傻叉,連止血藥都冇有,你就敢……動刀子,不生燙難道……你用牙咬著?”
“……”南餘表示,這天是聊不了一點。
“都清理好了。”
“縫線吧!”
“我怎麼聽說什麼血管了,神經了,深一點的傷口都要一層一層的縫?”
“你會嗎?”
麻蛋!
我再和你說話我就是狗!
南餘發誓,她己經用平生最細緻的針腳縫了,雖然看著還是很難看。”
縫好了,要不要包起來?”
“……”“現在天熱,我覺得就是包紮也得包薄一些,不然不透氣容易感染……”“……””到底包不包……”久久聽不見回答,南餘心頭一震,歪頭看去,燕塵己經昏迷了。
在這一瞬間,她知道為什麼燕塵不讓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