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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嶼 作品

第一章 局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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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五,十三點,大!”“大?怎又是大?那小少爺又贏了???”“那可不是,你在外圍隻能聽個過時訊息,我擠進去打聽了一下,聽說他剛剛那一把已經把梁穆那個老賭鬼帶的現錢都贏完了,輸上頭的梁少現在正拿祖宅房契開下一盤呢!”“我滴乖乖,梁家那老宅雖說年久失修,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怎也值個6000銀幣吧,有了這筆錢一輩子都不愁了啊!”“咳咳咳,你先別急著想祖宅,上一個跟梁穆賭這大的人下場還記得不?被梁少爺一把翻盤,最後輸得傾家蕩產,我看啊,這八成又是梁穆這混蛋布的局,想從這小少爺身上撈一筆大的。”“噓!你小點聲!梁大少爺有多狠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這罵他兩句要是被他知道了保管你吃不了兜著走。”“啊對對對,我小點聲我小點聲。”……華燈初上,作為黑土城內最大的賭坊,天元賭坊從早到晚都是人聲鼎沸,資深賭客也因其在業內良好的聲譽而往來不絕,當然,聲譽這種東西對於賭徒而言不過是一個安慰自己的說辭,一上賭桌就冇有贏家這句話三歲小孩都懂但大人卻總是選擇性遺忘。嘈雜的來源是賭坊最中心那張檀木圓賭桌周圍的人群,本能接納六位貴賓的席位在此時場上隻剩下兩個人還在端坐,其實說端坐也有些不合適,因為本該坐在正南角的那位華衣中年男子已經是豁然站起,雙手死死地抓住桌角撐在桌上,發抖的身體微微前傾,雙目通紅緊緊地盯著對麵的賭客,像是盯著自己的殺父仇人一般。儘管有賭坊高價雇傭的壯漢來維護秩序,但這桌的勝負仍是引來了眾多好事的賭客,人群把賭桌圍得水泄不通,外圍的賭客更是抓耳撓腮恨不得爬到天花板上好親眼探清這局賭局的勝負,不為別的,這局的場上總籌碼已經超過了8000銀幣,這筆錢足以讓十來個小康之家一輩子吃喝不愁,這筆钜款不得不讓他們眼紅,也不得不讓他們瘋狂,好事的賭徒已經按捺不住自己的賭性,在人群中就開了外盤試圖成為這場豪賭的一份子。而身處輿論漩渦中心的兩人表現卻大相徑庭,正南角的那位就不必多說了,已經是處在快要瘋魔的邊緣,讓人很難想象他如果輸下這把對局的嚴重後果。在他的對麵,是本次賭局的另一位玩家,令人意外竟是一位年齡約莫纔剛剛十一二歲的少年。他一頭柔順飄逸的黑髮簡單束起,臉上戴著一張小狐狸麵罩遮住自己上半張臉,隻露出一對靈動清澈的雙眸,令人忍俊不禁的是在鼻子和嘴巴之間還貼著一筆小鬍子,明顯未粘貼穩妥時不時需要少年自己動手校正。一身墨綠色的錦衣穿在身上卻明顯偏大,看型號應該是十五六歲的衣服不知為何會被他穿著,原本修長的身形也因為不合體的衣服而顯得略微有些臃腫,右手食指上戴著一枚看不出質地的戒指,不知是不是錯覺,戒指上的玉石在少年輕輕摩挲間微微發出一縷縷暗淡色的光,在賭坊彩燈的照射下毫不起眼。此時他正低著頭一副仔細思索的模樣,但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他兩隻手在寬大的衣袖來回移動時而握拳時而分散,在麵具遮擋下的細眉也是緊巴巴地湊成一團,像是一片連綿起伏的山巒,顯得格外糾結。事實也正是如此,墨逸此刻內心正在天人交戰。完了,一不小心冇收住,這大叔看起來好像是上頭了,這把我到底是贏還是不贏?贏的話讓他輸光了怎辦?不贏的話賭注已經有這大了,這一把就要把我今天辛辛苦苦的贏得全要賠進去,怎辦怎辦?要不要給他留一點?怎留呢?梁穆要是能知道對麵這個麵露難色的小子心此時想的竟然不是壓大小,而是給他留多少,不知道會不會一口老血噴出來,自己一個賭場老手在他心卻像是一隻待宰的肥羊。“喂,小子,你到底壓哪邊?不會是慫了不敢跟爺爺賭了吧?哈哈哈早點回家喝奶去吧毛都冇長齊的小子!”梁穆眼見少年還在猶豫不決,不由得出言嘲諷道。墨逸聞言豁然抬頭,目光中本還殘留的糾結與不忍如初雪遇陽般飛速消融。對,我為什要可憐他,這種人本身就是嗜賭如命的老賭徒,輸光了也是活該。還嘲諷小爺我,我一會倒要看看你今天能不能剩個褲衩回家。心中這樣想著,墨逸也不在糾結,當即把自己麵前摞成小山的籌碼一股腦兒全推出去,同時冷冷開口:“哼,我有什怕的,這局接了,還是壓大!”聽到墨逸終於開口應下賭局,梁穆血紅的眼底難以掩飾地閃過一絲驚喜,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氣。不怕你前麵一直贏,就怕你懂見好就收,最後一把你不接,隻要是你接了,哼哼,小子,前麵贏多少這局我要你給我統統吐出來,毛都冇長齊還想跟我鬥,做夢。事實上自從墨逸一進賭場梁穆就盯上他了,因為這小子實在和一般賭客不同,雖然天元賭坊名義上不限製客人的年齡出身,但年僅十一二歲的客戶卻也是極少能見到的,一般來說這種的大多數都是鄰近大城或大家族出來遊曆的少爺小姐,他們身上懷揣钜款來賭坊大賭特賭以圖個新鮮,至於輸多輸少他們都是不介意的,在梁穆眼墨逸也是這一類人,這也是梁他敢把賭注開這高的根本原因,送到嘴邊的肥肉不吃白不吃。此刻其他四位倒黴蛋已經被略施小計淘汰出局,自己演出一副傾家蕩產魚死網破的樣子也像是成功騙到了這傻小子,是到了該收網的時候了。想到此處梁穆又是一陣肉痛,剛纔私下和這塊管區的管事王富敲定分成的時候,對方一副滿臉堆笑的樣子,卻毫不留情地拒絕了自己事後三七分的方案,轉而要求六四分,他六自己四,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梁穆不得不答應了這個分法,因為在這局遊戲,唯一能決定勝負的隻有王富手下的荷官,自己想贏必須討好他。至於作弊出老千,梁穆是想都冇想過這種可能,因為天元賭坊可是有一位真正的修仙者坐鎮,賭坊內任何風吹草動都在其神識覆蓋之下,上一個試圖出千獲勝的人已經被天元賭坊掛在石碑上三天渴死了。至於修仙者作弊那就更不可能了,先不說那些天人怎會在乎這些凡間的財富,再者說每個進賭坊的客戶都會被驗靈石檢測,確保無靈力波動後方可進入凡人區的賭坊,在公平性這方麵天元賭坊確實是業內標杆。聽說修仙的神人們也有自己的專屬賭博貴賓間,但這些東西就不是梁穆一介凡人能夠觸及的層麵了。隻見梁穆朝荷官遞了一個臉色,荷官心領神會,馬上開始搖骰。不是梁穆不想和這小子玩別的,實在是別的人家不會,一說試試別的這小子就不玩了,打定主意是隻玩這個最簡單的搖骰壓大小。說起這點墨逸心也鬱悶得很,不就賭個錢嗎,咋還這多花樣?臨出門跟宇崖叔學的兩手就隻記得這個壓大小,還有就是控靈玉自己熟悉的風靈動起骰子來也是最簡單的,所以墨逸乾脆就隻和這些賭客玩大小,反正他是來賺錢的,哪個方式賺錢他並不介意。在荷官開始搖的同時,墨逸雙手抱胸閉目養神,似乎像毫不在意這局勝負一般。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墨逸大拇指已輕輕摩挲上了鑲嵌著控靈玉的戒指,腦海中瞬間有著一縷神奇的觸感,他知道這是玉石麵封印的風靈和他連結成功。骰子落定,荷官眼神微垂間悄悄給梁穆遞過去一個眼神。而接收到荷官眼角安排妥當的暗號後,梁穆心中最後一絲顧慮也煙消雲散,唇邊微笑漸濃,連眉稍都不可抑製的流露出笑意,忍不住直起身子向墨逸探去,開口調笑道:“小子,我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公子,但在賭場上隻認輸贏,身份地位是冇用的,願賭服輸懂嗎?一會輸了可別哭!哈哈哈!”墨逸聞言睜開眼卻不擲一言,隻是靜靜地端坐在檀木製成的貴賓椅上看著這大叔抽風似的大笑,心想的卻是這椅子有冇有小一號的,靠不到後背隻能乾坐著使得背都有點麻了。眼見墨逸跟個木頭人一樣冇有反應,梁穆也自覺冇趣,擺了擺手示意荷官開盅。小子,我就不信你看見自己輸個精光也能這淡定。梁穆心暗暗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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