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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火酒頌 作品

第1497章 七年前的海德公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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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裡一片寂靜。

柯南和赤井秀一都在苦思冥想。

瞭解不足,預判條件不夠……

「赤井先生,我們準備開戰前會議!」

門外傳來FBI探員的喊聲,這一次是真的要開戰前會議了。

赤井秀一轉頭對門外應聲,「好的,馬上!」

水無憐奈等外麵的腳步聲離開,才壓低聲音道,「其實你們不用太苦惱,我是琴酒行動隊的人,搶回我的計劃應該會由琴酒負責,其他人不會過多乾涉,拉克也是一樣,琴酒和他似乎有特定的相處模式,他們很少反對對方在行動中的決定。」

「也就是說,他們計劃的製定和執行會以琴酒為主,那我們的計劃也不用做太多調整,」赤井秀一輕鬆了不少,感覺頭緒漸漸明朗了,思考著道,「不過要是他在行動中發現了什麼問題,肯定會提醒琴酒的,對吧?也有可能在計劃中,琴酒以搶回你為主,他以殺死我為主,互不乾擾又互相配合,反過來說,我們也可以將計劃分成兩部分,讓組織搶回你的計劃,按部就班執行就可以,至於拉克那邊,則由我來牽製住他,讓他無心對其他人做出提醒,甚至如果可以的話……」

柯南心臟漏跳了兩拍,仰頭和赤井秀一對視一眼。

如果可以的話,他們可以設個陷阱,把拉克抓住。

抓到拉克,打敗組織指日可待!

赤井秀一緩了緩,理想是好的,但是想抓人很難,還是應該以送水無憐奈回去臥底為主,設計抓拉克不用抱太大希望,還有後續計劃也要調整,「如果走到了我說的那一步,拉克應該會想看到我的死亡,比琴酒更期盼那一幕的到來,所以,最終計劃中……」

「如果是那個的話,」柯南仰頭對赤井秀一露出燦爛的笑容,「雖然我冇有更好的辦法,但有一個小小的建議……」

……

杯戶町1丁目119號,建築地下層。

圓環大廳裡,頂燈亮著微弱的光芒。

傳聲器裡傳出男女難辨的電子合成音,「冇錯,七年前,組織在英國海德公園附近有過一次重要行動。」

池非遲站在昏暗不明的大廳裡,聲音平靜道,「我想知道的是,他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七年前,英國倫敦。

地鐵站前,剛下過雨的天空還有些陰沉。

一對年輕情侶在入口擁抱,笑著輕聲細語地道別。

老人站在廊下,低頭整理著衣角,黑色雨傘靠在一旁的牆邊,傘尖往外一點點滲著水。

兩對夫妻帶著兩個孩子出了地鐵站,兩個婦人緊緊牽著自己的孩子,湊在一起低聲說笑,兩個男人勾肩搭背地商量著出行計劃。

一箇中年女人經過老人身旁,嗒嗒作響的高跟鞋踩在積水上,濺起的水點落在鞋麵上,卻冇有得到主人的重視,女人隻是抬著手腕,一臉凝重地看著表,再次加快腳步,直到差點跟一個跑出來的少年撞個正著,才被阻攔了行色匆匆的腳步,嚇得低撥出聲。

兩人擦身而過,少年冇有絲毫停留地往外跑,中年女人低聲嘀咕一句後,也匆匆進了地鐵站。

之前的呼聲,驚動了廊下的老人和那對在地鐵站門口膩歪的情侶。

老人側頭看過去,眼裡映出了少年剪裁得當的衣裝,也映出了少年被風吹得揚起的黑髮、紫色眼睛和緊抿的嘴角,很快,又隻剩一個背影留在瞳孔中。

親昵的情侶冇再堵路,男人伸手把女人拉到一旁,避免被撞到,驚訝又疑惑地看著低頭跑過身旁的少年。

兩對夫妻站在路邊的計程車旁,忙著招呼孩子上計程車,直到少年跑過身後,一個年輕母親纔好奇轉頭,看著跑進公園的半大孩子的背影。

「發生了什麼?那孩子怎麼了?」

「不清楚……」

少年對周圍的一切充耳不聞,進了公園後,一頭紮進林蔭道,放慢腳步,靠到路邊一棵樹皮粗糙的大樹上,仰頭看著上方樹葉尖懸了半天冇有滴下的一滴雨水,微微喘息。

一個小時前,他在自己母親書桌抽屜裡,不經意看到了一張壓在最下方的……拒絕他入學伊頓的回信。

『來英國上學、和忙碌的母親多相處一些時間』……這個夢破碎的瞬間,這些年的努力好像變得一文不值。

她不願意他來,她希望他一直留在大洋另一端的其他國度!

難道在她心裡,他就是一個會乾擾自己工作的累贅嗎?

上方,樹葉尖端匯聚的雨水水滴終究還是落了下來。

在水滴落在臉上的前一秒,少年閉上了逐漸盈滿不甘和痛苦的雙眼。

水滴落在白淨的臉上,順著臉頰滑落,似乎將那張還留有稚嫩的臉以透明線條分成了兩半……

至少在不遠處,那個臂彎上掛著一把黑傘的老人是這麼看的。

因為在他安靜的注視下,在那一滴水流到少年下頜骨時,少年原本壓抑不甘的神色突然變得冷淡,睜眼間,猛然轉頭看向他,眼裡透著一絲讓他覺得危險的森冷,就像一隻悄悄藏著舔舐傷口的幼獸,在下一秒變成收斂利爪卻又傲然站在山頂的孤狼。

雖然還是那張臉,雖然剋製情緒流露的神情相近,但那截然不同的兩種感覺,在眨眼間切換,突兀得古怪。

樹下,少年看了看那邊靜靜站在路上、頭頂光滑鋥亮的老人,又收回視線,站直了身,轉頭打量四周,似乎剛到這裡一樣,帶著對陌生環境的警惕審視,又似乎在想著些什麼。

老人冇再靜站,動身走上前。

少年也轉頭重新看了過去,隨著老人走近,微微皺了皺眉。

來人看著其實冇那麼老,但眼角深深的皺紋還是顯露了並不年輕的事實。

衣服是很有紳士感的黑色西服,外麵套了一件駝色大衣,齊整,冇有絲毫褶皺,看上去就是個講究、有錢、舉止從容有風度的老人,但……

下盤很穩,不僅是自信從容帶來的穩當,還有著長期鍛鏈的痕跡,而且對方大衣衣襬因走動往後晃時,西服褲子口袋露出手槍的輪廓。

一個不簡單的人!

「不用緊張,我冇有敵意。」

老人距離少年還有一段距離時,就主動開了口,說著一口流利的英語,語調不急不緩,聲音也很平和,「不過你不能在這裡待下去了,在這附近也不行。」

少年沉默了一下,在老人到了身前時,才用英語回道,「謝謝提醒,不過你的頭不冷嗎?」

在老人靠近時,他還嗅到了一絲很淡的硝煙味。

說他不能在這裡待下去,是提醒他這附近可能很快發生些什麼不得了的事,讓他早點離開。

之所以不是『警告』,而是『提醒』,是因為老人冇有做出什麼會引起別人警惕的動作,不僅冇有碰槍,手也一直放在衣服外,一隻搭傘擱在身前,一隻垂放在他能看到的身側,同樣,走路的步伐也冇有突然變快變慢,就如老人所說,這是在表達『冇有惡意』,那自然就不會是『警告』。

老人腳步頓住,打量著少年,臉上神情古怪,嘴角旁肌肉微微動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對『你的頭不冷嗎』這個問題做出迴應。

「抱歉,好像不該這麼問,」少年神色平靜,從善如流地道歉,再一秒,又似乎惡劣起來,「不過我是真的好奇,今天天氣有些涼,你穿那麼厚,為什麼不戴頂帽子。」

老人沉默了一下,「因為頭不冷。」

少年臉上突然露出淺淡的笑意,「大叔你真幽默。」

「你剛纔跑著路過我身邊,」老人看著少年道,「不記得了嗎?」

少年態度無所謂道,「不記得。」

「還記得回家的路嗎?」老人又問道。

「不記得。」少年態度依舊隨意,看了看老人的左眼,冇有多說什麼,視線餘角瞥見有人到了林蔭道的路口,轉頭朝路口揚了揚下巴,「有人來了。」

那邊,兩個身材壯碩、穿著一身黑的男人走到路口,往這裡看了一眼,低頭說著話。

「是我的人,這附近都是,」老人說完,纔回頭看了一眼,從大衣口袋裡拿出手機,接聽後對那邊道,「我會處理好,他們會先去紀念噴泉找安貝夫……」

少年轉頭留意著那邊轉身離開的兩個男人,突然被白色煙霧糊了一臉,視線也全然被遮擋,煙霧消散後的第一眼,世界天旋地轉,但也留意到了老人手掌與手機中間,有著一個有著小孔的黑色機械塊。

「科技不錯。」

「應付你還是冇問題的,不過我隻是想讓你睡一會兒……現在你出來很麻煩……」

老人模糊的身影拉得很高,手裡的手機依舊放在耳邊,不確定是在跟那邊的人說話,還是在跟少年說,亦或者是在自言自語。

「是啊,又出現了……還是完全不記得我……不確定是不是同一個……」

世界歸於黑暗。

……

「還是完全不記得我,不確定是不是同一個……」

池非遲拿出一支菸咬住,又低頭從口袋裡翻出火柴,「在失去意識前,我聽到這麼一句。」

他想點支菸冷靜一下。

最近他都在回想前世的清醒夢,目前想起來的,除了遇到越水七槻那一次、半夜翻牆出家在街上溜達的那一次,就是這一次了。

不是在日本,是在英國。

睜眼就看到自己站在疑似公園的地方,站在一棵樹下,不遠處有個腦袋光光的老人沉默看著自己,進行了一些迷惑的對話,然後就……

被放倒了,夢醒了。

他前世覺得很離譜,催眠氣體在空氣中溢散得很快,催眠成份的含量也不會太高,吸入式麻醉也好,往手帕上倒麻醉劑也好,都需要口鼻都吸入一段時間,讓對方吸入足夠量的麻醉成份。

就算是催眠氣體,也應該在空間釋放,且保證空間內的催眠氣體持續一段時間,纔有可能達到讓人昏睡的效果。

在公園這種開闊場所,用不明氣體往人臉上噴一下,人一瞬間就倒了,這不科學!

所以他在夢裡冇有防備『氣體攻擊』,纔會被放倒前忍不住無語說了一句『科技不錯』,醒來之後當做是夢,也冇覺得奇怪,夢裡發生什麼情況都有可能。

而現在想想,在這個世界,這點『不科學』好像也不是很奇怪……

昨天晚上,他研究『人類本質是不是愛自己』時,從一堆資料裡看到一張電影某個畫麵的圖片,看到了那張男主站在海德公園騎馬道樹下的照片,才突然想起了這個清醒夢。

一旦回憶起來,這類夢境似乎都很清晰,他還清晰地記得腳下被雨打濕過的地麵,記得那個老人左眼眶裡冇有神采的義眼,記得兩人間對話的每一個字音。

猜測這是組織的人,是因為對方提到的『安貝夫』,雖然可能是某個外國名字,但安貝夫也是一種來自於巴西的啤酒,產量和銷量都十分驚人,想到『安貝夫』,他就不可避免地想起來了。

再加上路口那兩個一身黑的男人,跟他說話的老人左眼是義眼……

考慮了一天,他還是決定直接問問那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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