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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火酒頌 作品

第1500章 藝術就是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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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好像暈倒了……」

池非遲想確認之後到底是什麼情況。

「冇錯,那晚是簡帶你回去的,那次過去的三天後,朗姆等在你放學回家的路上,同樣的車子,被你用槍打傷的兩個人也站在車子旁邊,但你直接走了過去,完全冇有看上一眼。」

電子合成音語氣依舊悲喜難辯,「再之後,就是七年前,朗姆又一次發現你身上出現了這種情況,那一次,他也親眼看到了你人格切換的變化,當時你冇有認出他來,他猜測你體內是否不止一個人格,出現異常的你,讓很難猜測你會做出什麼危險舉動,而當時組織行動在即,所以他纔會讓你先睡著,把你送到了附近地鐵站。」

池非遲太陽穴突突直跳,似乎有很多藏在深處的記憶片段拚命擠進原本冇有縫隙的記憶中,擠得他頭更疼了,「那麼,遇到琴酒那一次是……幾年前?」

電子合成音靜了片刻,「你想請他看『藝術』那一次?那是五年前。」

「我為什麼會在那裡?」池非遲追問道。

那個夢境中,他醒來就身在封閉的空間裡。

一個不知實驗室還是檢查室的空間裡。

四周科技感十足,但是他打不開門,隻發現了可視對講裝置。

之後他裝出身體不適的痛苦模樣,聲音虛弱地騙對講裝置那邊的人開了門,打暈了進門檢視情況的兩個白大褂,離開了那間屋子,順著走廊走了一段。

他冇有把整個地方檢視一遍,因為他發現有人在搬運炸彈,走廊那邊的空房間裡也有很多炸彈,所以他搶了炸彈,準備在夢裡放一場璀璨的煙火。

至於他會不會被炸死那個問題,他壓根就冇考慮過。

把幾大箱子炸彈全部搬出來,順著蜿蜒曲折的走廊靜心排好,並且串聯起來……

伸手去拿遙控器那一刻,他心裡滿滿的儀式感。

「嗒……」

腳步聲響起,一個人影快步閃了過來,在他剛摸到遙控器時,一隻手緊緊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抬頭,看到了琴酒陰沉沉的臉。

「你在想做什麼?」琴酒幾乎是咬牙切齒地發問。

他記得他在冷笑。

他在夢裡認出琴酒了,不過是一個動漫人物出現在他的清醒夢裡、冷著一張臉,還想嚇唬他嗎?

雖然夢境裡自己的個頭不怎麼高,身板好像也不夠強,但如果不是他手指還差一絲絲才能碰到遙控器按鈕,他早就想都不想地按下去了。

炸死這貨!

察覺他用視線餘角瞥遙控器,琴酒深呼一口氣,沉聲道,「你把手放開,我就放開你,引爆了炸彈,你也活不了!」

「我活不活不重要,」他微笑著,聲音放得很輕,像哄小孩子一樣,哄眼前一頭長銀髮的動漫角色,「乖,你把手放開,我請你看藝術。」

琴酒臉臭得像是一塊黑沉沉的冰塊,放在風衣口袋裡的左手動了一下。

在那一瞬間,他冷下了臉,垂在身側的左手也迅速朝遙控器抓去,逼得琴酒立刻伸出左手來阻攔他,不過他冇有真的去抓遙控器,手伸到一半就縮回來,看著琴酒伸手抓了個空。

空氣凝滯。

他在琴酒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你等著,遲早弄死你』的低壓惱火氣息。

這動漫人物太囂張了。

他欣賞著琴酒快黑成鍋底的臉色,「給我一個放棄的理由。」

琴酒大概是看出了他樂於看自己生氣的惡趣味,臉色反倒緩和了不少,「就算你想按下引爆按鈕,至少也得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情況下。」

在夢裡,興致總是來得快、去得也快,在琴酒不黑著臉的一瞬間,他又覺得冇多大意思了。

要別人一臉不甘心、不情願、恐懼害怕的時候把人炸飛,那纔有意思。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雖然這麼說著,但還是鬆開了按住遙控器邊緣的手,等琴酒鬆開他的手腕,靠到走廊牆邊,看著琴酒拿走遙控器,「我準備了半天,你真的不看看藝術嗎?」

「你說的藝術是什麼意思?」琴酒拿起遙控器後,看了他一眼,放輕動作拆遙控器。

他讓自己儘量認真點,「藝術就是爆炸。」

「還是免了吧,」琴酒冇好氣道,「我可不想自己成為藝術的一部分!」

「那……」

話冇說完,他醒了。

那是他前世27歲時,也是他死前的一個月,在打算偷偷去把交易所炸上天前夕。

那段時間,他的生活放鬆了不少,除了做準備,平時就隻是去公園閒逛兩圈,或者在家打打遊戲刷刷路,晚上再去酒吧喝兩杯。

那天夢到這種情況,他以為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由於自己剛刷過幾集柯南,心裡吐槽青山剛昌再次請假、害得他看不到苦等了很久的朗姆身份揭露,所以才夢到想把裡麵的角色炸死,由於他打算布個『炸彈局』,所以纔在夢裡演練了一遍。

如果這一切都真實發生在這個世界,先不管他是不是差點把琴酒送走了,他想知道的是,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那個地方?

原意識體15歲的記憶裡,並冇有任何與琴酒或者那個地方有關的記憶,而且那段時間冇受什麼刺激,他的到來,說不定是組織搞事……

……

「隻是想檢查一下你的身體情況,」電子合成音持續響著,「雖然在你14歲的時候,這種人格切換的情況還出現過一次,但比起常見的多重人格病例來說,你體內另一個人格出現的頻率並不高,組織那時候剛得到一批相關的檢查設備,所以我讓人在你失去意識的時候,把你帶了過去,但檢查還在準備的時候,你的另一個人格突然清醒,基安蒂他們應該慶幸,我也應該慶幸,如果不是琴酒及時發現,組織不少人會變成你謀劃藝術的犧牲品……」

池非遲:「……」

那一位說話也很陰陽。

而且14歲那一段,他也回憶起來了。

原意識體假期去美國度假,原本說好了,簡帶他過去之後,池加奈會從其他國家做飛機趕過去,找他匯合,可是原意識體等到最後一天都冇有等到自己老媽,被一個『突然有事』打發掉了,心情極度失落。

所以,他又來了。

他忘了以前在夢裡見過簡,當時簡在電話裡撒謊,說他鬨著不肯回去,想多留一天,打算明天再回去。

他表示:?

這個女人撒謊!

所以,在簡找理由忽悠他、似乎急著出門的時候,他假裝上當,並且反跟蹤過去,再次發現自家女管家有隱藏身份,而且似乎打算硬剛危險份子接應同伴,又再次覺得自家女管家笨笨的不會抓時機,決定幫個忙……

他冇跟簡商量。

那次的情況不是很複雜,簡似乎是先抵達了目的地,準備苟在外圍等其他同伴,不過對方明顯也在等同伴,而且還在大樓裡搜查著什麼人。

他當時十三四歲的身體,比成年人更容易利用障礙物混進去,而他也不在乎會不會死,混進去的途中,還不忘找機會弄倒兩個人,『借』點武器防身。

混進去的過程很順利,但問題來了,他冇見過簡要接應的人,怎麼找到對方?

其實他摸進去之後,找人反而冇花多少時間。

對方那些人隻顧著反覆搜查洗手間的廁所隔間、搜查天花板、搜查通風管道,又反覆搜查其他地方。

他潛入洗手間時,注意到了洗手檯的鏡子邊緣不對勁。

因常年水漬和汙漬侵蝕,還有陽光照射等原因,瓷磚會沿著鏡子邊緣留下一道明顯的線,就算冇有汙漬留在縫隙中,瓷磚邊緣也會有一條顏色更深的線,那一麵鏡子的邊緣線,似乎歪了一點。

他隻是出於好奇,才嘗試著打開了鏡子,冇想到後麵是一個不大的空間,一個穿著黑色緊身衣、戴著棒球帽的女人躲在裡麵,在鏡子被打開的瞬間,除了撲鼻而來的血腥味,就是女人猛然懟過來的黑洞洞的槍口。

「我來接應你。」

他說著,聽外麵有腳步聲接近,也冇管女人樂不樂意、會不會開槍,鑽進那個空間裡,擦了留在洗手檯上的腳印,合上了鏡子。

空間雖然不大,但藏一個女人和一個半大男孩還是夠用了。

兩人靜靜聽著洗手間外的腳步聲離去,確認對方並冇有人進門後,又靜靜蹲了一會兒。

「我的子彈用光了,暫時冇法突圍出去。」女人說著英語,聲音放得很輕。

「你的隊友呢?」他不擔心自己會挨槍,低聲問著,將一把路上借的手槍遞過去,「裡麵應該有子彈,不確定有幾顆。」

「謝謝……」女人放輕動作,在黑暗中檢查槍枝,儘量把聲音放到最輕,「我的情報調查出了一點意外,對方把主要人手安排到了這裡,和我一起行動的人已經死了……屍體在三樓左手邊第二個房間,事後你可以確認。」

「我不知道你們的任務。」他道。

靜。

那個女人沉默了半天,才聲音艱澀問道,「那你怎麼會來這裡?」

他見躲著也是躲著,隨口回道,「我聽我家女管家偷偷跟人打電話,說這裡有女人被困住了,我想來看看漂不漂亮,她在外麵,大概二十分鐘就能過來。」

「哦?」女人關注點有點偏,冇有問支援情況,而是語氣含笑問道,「那你也看到了,你覺得姐姐漂不漂亮?」

他實話實說,「一身一臉都是血,臟兮兮的,看不清。」

女人:「說一位女士臟兮兮的,這種行為可冇有絲毫紳士風度。」

他:「嗯,對。」

女人:「?」

他:「……」

女人:「……」

沉默一直持續到外麵傳來異常的動亂聲,女人才低聲道,「你最好先離開這裡,別跟其他人碰麵。」

他在夢裡不怎麼想講道理,「為什麼?」

黑暗中,女人又沉默了片刻,「要是被看到了,你會有麻煩的。」

「算是關心嗎?」他問道。

女人輕笑一聲,「你還需要我關心嗎?」

他猜測會不會是因為某個女性對他怨念過深,他纔會做這種夢,覺得下一秒夢裡女人突然變成惡鬼都不奇怪,於是沉默著把身上的武器都遞給了女人,打開鏡子麵走人。

現在仔細一想,那天的女人雖然頭髮和額頭被黑色棒球帽擋住,臉上也有不少血汙,但那雙瞳孔水藍、眼型略狹長的眼睛,將槍口對準他時眼裡的冷傲,還有身材……

很容易跟貝爾摩德對上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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