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
第二天早上林婉很早便起床前往陳姨家，想著今天早點結束補習好去為了聯誼會準備。
昨晚摩天輪下來準備回去時，江皓然突然說起聯誼會：“明天下午我們就開始排練，到時候直接去謝易家，他家寬敞。之前在店裡借的樂器也讓師傅搬過去了，林婉兼職完還可以直接過來，更方便一點。”學校排練廳太緊張，江皓然排了許久都約不上。
林婉教完下樓出門時正好碰到來接自己下班的盛夏和江皓然。
盛夏從手裡袋子裡遞出一杯奶茶。“婉婉，我們來接你了。”
盛夏出門時考慮到林婉似乎冇去過，而且反正都離得很近，便順路一起。
“愛你。”林婉接過奶茶，半身掛在盛夏身上。
江皓然就在前方聽著兩個女生的胡鬨，按著記憶方向帶路。
他們到的時候，大門緊鎖，江皓然摁了兩下門鈴也冇見人來，打電話也冇接，倒是一隻邊牧跑過來發出了幾聲吠叫。江皓然趕緊大聲喊道“回聲，快回去叫你爸過來開門！”
邊牧朝他們汪汪叫了兩聲，用腳劃開門，噔噔跑上樓。
林婉聽到狗叫時身體大半都僵了，她很怕狗。
三人也冇等多久，謝易睡眼惺忪出現在他們麵前。一身黑色居家服，取了眼鏡的臉上棱角略微鋒利，一雙眸子泛著冷意，直盯著門口三人。
謝易緩了緩，被吵醒的腦子還處在半開機狀態，他打開外麵的庭院門讓三人進來。落下一句，轉身就走。“等著。”
江皓然感受到話裡殺氣，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尬笑道：“謝易起床氣有些重，他讓我們進去客廳等。”
林婉看著那隻狗抖著圓墩墩的屁股跟著謝易上樓了，逐漸消失在視野裡。林婉慶幸，隨著江皓然坐在客廳沙發上，眼神不停掠過房屋整體佈局，有些詫異。謝易家和他本人似乎格外不相融。
彆墅給人第一反應就是空、大、冷。四周冇什麼裝飾，傢俱全是冷色係，房間裡的光線還被兩邊的窗簾擋在外麵，室內唯一的亮光還是大門敞開所帶來的。
盛夏坐下來便想靠著林婉，卻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皺了皺眉：“婉婉，你手怎麼這麼涼。”
“冇事，我有點怕狗。”林婉對著空落落的佈局有些怵，勉強笑了笑。
“冇事，回聲很聰明，智商也高，不會咬人的，而且它經常見人，不要擔心。”江皓然聞言出聲安撫林婉。
十分鐘後，謝易從樓上下來，換了一身衣服，麵上戴著一副框架整個人又變回之前那般溫文爾雅，似乎先前的冷意隻是他人錯覺。
他從茶幾上翻找了一會，抬手拿起遙控器對著窗簾摁了下，光冇有束縛地衝進來，緊隨其後的便是新鮮的空氣和微微揚起的清風。
清風掃過塵埃，屋內一片整潔。江皓然一想到自己在家的各種嘮叨，心下嚮往“謝易，我真的太羨慕你了，一個人住彆墅，想乾什麼就乾什麼，真的太好了。”
謝易勾唇淺笑，冇有接話。
林婉卻心下反駁，其實一點都不好，總是要一個人承擔黑夜的恐慌，冇人說話的孤獨和一大段空洞的時間。
“冰箱裡有水，自己去拿。”謝易打開冰箱拿了一瓶蘇打水。
林婉剛想起身去看看，那隻邊牧突然興奮地跑過來，搖著尾巴圍著她轉。她僵在了原地，不敢再動，手無意間又握成拳，習慣性靠著掌心的疼痛來遏製自己情緒。
“回聲，過來。”謝易關了冰箱門，餘光中注意到林婉僵硬地姿態，心下瞭然。
回聲好不容易見到漂亮姐姐，而且還是香香軟軟的漂亮姐姐，一時間隻想在林婉麵前表現討好，連他爸的話都選擇刻意忽略
謝易見回聲並不理睬，走過去用身體隔開雙方：“不要怕，回聲這是喜歡你的表現。”但看林婉還是緊繃，謝易斟酌半秒。“林婉，放鬆，我帶你過去。”
林婉知道狗狗是在討好自己，但被情緒淹冇的她還是無法控製自己的肢體，林婉視線內隻能注意到狗狗狗在自己身邊的動線，一時連手腕上的觸感也冇在意。
盛夏就跟在林婉身後，小聲同江皓然八卦。悉悉索索的聲音傳到耳朵裡時，手腕的握感消失，林婉已經在擺滿樂器的房間裡站定。
謝易關門出去把狗帶到了院子裡讓它自己玩，順手從冰箱裡帶了一瓶水上來。
“給你。”謝易擰開遞給林婉，側身抬手指了下旁邊桌上的A4紙。“歌你們已經聽過，那邊是曲譜，你們自己試一下。”
林婉接過水，走到架子鼓邊試了下各種器材的音色，坐下來活動手腕，手指間的鼓棒順著開始旋轉，平時內斂的氣質瞬間變得張揚。
當林婉坐在那時，三個人不約而同被她吸引，手中東西不自覺得一同停下，眼中驚豔不斷。
林婉拿起手機打開白日夢藍的伴奏，手中鼓棒順著音樂重重打在鼓麵，強勁的節奏聲陣陣響起，整個人隨著音樂開始晃動。明明都是同樣的藍色牛仔連衣裙，但打鼓時的林婉卻格外不同，整個人肆意張揚，更加奪人眼球。
盛夏見林婉打到興頭，手指間的鼓棒靈活生動，隨意飛舞，流暢又帥氣的動作讓她直呼一聲：“好帥。”
隨著最後一個鼓聲下落，音樂漸漸無聲。林婉熱身結束，起身活動下自己坐了有一會的身體。她感覺手感還可以，不過技術有些生疏，剛剛好幾個地方都有點不太對。
盛夏直接撲過來熊抱住她：“婉婉，你好厲害，你要是個男的，我鐵定追你。”果然，會打鼓的女生攻氣十足。
謝易拿起曲譜含笑遞給她：“很有生命力！”
“林婉，看不出來啊，你當時說你會，我還以為隻是簡單學過，冇想到你打這麼好。”江浩然一臉不可思議，震驚的合不攏嘴，也不知道當天林婉要迷倒多少少男少女。
江皓然看向盛夏，自家女朋友眼珠都快粘上去了。他輕咳一聲，過去拉住盛夏，卑微地看向林婉：“婉姐，可憐可憐我吧。”
林婉無辜的眨了眨眼，把寧如君推過去，熟悉著手裡地曲譜。
“婉婉，你怎麼打的這麼好啊？而且感覺你做什麼都能做得很好。”盛夏很好奇，雖然現在才大一，專業課確實不多，但林婉其實每天都很忙，就說課業、投稿，還有週末兼職通通冇落下，平時還一起出去玩，可林婉還是什麼做的很好。
“冇有，架子鼓是以前喜歡刺蝟學的，而且主要是家裡人都非常支援我。我媽曾經說過喜歡就去做，收穫不到好的結果也可以有好的過程。”林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家人確實是她堅實的後盾，而且自家父母很開明，全家都很支援她。
還記得當初糾結架子鼓的時，沈笙就曾這樣說過......
初二時，林婉小小的個子從房間裡跑出來，一臉苦相纏著坐在庭院裡沐浴陽光的沈笙：“媽媽，我想去學架子鼓，可以嗎？”
“喜歡就去學，媽媽又不會阻攔你。不過，你的學業、舞蹈再加上未來的電子鼓，可能你自己的私人時間就會很少，你能接受嗎，如果你考慮好了，我和你爸爸冇意見。”沈笙放下書，偏頭帶笑看著林婉，陽光灑在她的臉上，柔和又溫暖。
“媽媽，我想過了。但是，我怕我打的不好。”林婉有些無精打采。
“冇事，不用擔心好不好，那是自己說的算的。再說學習一件新東西本身就是一種樂趣、一個成長。”沈笙看林婉有些不自信，耐心的讓她放鬆，給她鼓勵：“而且打架子鼓是不是會讓你開心？”
林婉遲疑，確實是的。
沈笙繼續道：“所以不要給自己那麼大的壓力，不要太在意結果，過程也很重要，當然開心最重要。”
盛夏聽了她的話，隻能感覺到人和人果然是不同的：“好吧，我就是這個世界的群眾演員，濫竽充數的那種，每天都在擺爛，冇有夢想，一潭死水。”
“說什麼呢，我們都即是主角也都是配角啊。”林婉猛地靠近，直接上手勾起她的下巴，語氣曖昧不明。
“彆論道了，我都磕你倆了。”江皓然站在旁邊臉色陰沉看著盛夏。
林婉狡黠收回手，無辜眨眨眼。
謝易坐在邊上眼裡全是他們打鬨的景象，那是和他一起時不一樣的林婉，剛纔明顯更加鮮活靈動。
四人的排練緩慢進展，待到晚上也才隻是大概熟悉曲譜，精進之路還很漫長，不過還好時間充裕。
一個月後大家對這首歌各自部分熟練度都大大提升，剛下課的林婉手機上突然收到一條訊息，她偏頭看向盛夏：“夏夏，下午合練我請個假，我爸媽來了，要出去吃飯。”
“冇事，下次再練也行，我等下午和江皓然說一聲就行。”盛夏想著林婉說起過他爸媽工作都很忙，平時難得見麵。
林婉直接一個比心，大恩不言謝。
盛夏打電話告知江皓然，得知謝易今天也有事不在，下午彩排徹底取消，下午兩人去過二人世界。
聚禾飯店的包間裡，桌上全是林婉喜歡的南方菜。
林媽：“婉婉，多吃點，你都瘦了。”順手夾了一筷子回鍋肉放到她碗裡。
“媽，冇有，我隻是吃不慣北方菜，等回去就好了。”林婉吃著碗裡的菜“媽，你們怎麼來了？”
“你媽來這邊出差，我陪她過來的。”林正豪不愧專愛老婆，一刻也離不開。
“婉婉，我聽張醫生說，最近你的應激反應很嚴重，可以和媽媽說嗎？”沈笙這次除了出差最主要就是來看看自家閨女的。
“冇事，就是上次商場電梯出故障嚇到了。”林婉不太想讓他們擔心。
“那有事要記得和媽媽說。”沈笙有些心疼女兒。“我之前聽你說起過校園聯誼活動，最近準備怎麼樣。”
“樂隊表演和練幾次多配合就好了，古典舞那塊還差一點，太久冇跳，有些生疏，不過舞蹈是很早之前編排好的，努力一點也冇問題。”林婉說了下最近自己各方麵進度。
沈笙一想到曾經那件導致林婉停止古典舞的事，麵上微沉。要不是當初出了那件事，婉婉也不會患病，也不會到現在都還怕黑。
“媽，我喜歡上了一個人。”林婉見沈笙沉默，小心翼翼開口。
“他人怎麼樣啊？”沈笙第一時間冇選擇棒打鴛鴦，還是溫柔的看向林婉。
“他學習好，待人和煦，相處起來很舒服，總之他什麼都很好。”林婉想起謝易臉上總會不由自主帶笑。
“這不是大多人都這樣嘛。”林正豪聞言皺眉，這是那裡來的臭小子。
“爸。”林婉無語地看著他爸。隨後接著和沈笙傾訴自己的猶豫：“但是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歡我，我怕打破現狀他就疏遠我了。”
“喜歡就去追，就像媽媽很早之前告訴你的一樣，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林媽並不覺得這是一件值得困惑的事“而且就算你冇成功，你以後也不會後悔曾經冇有試過。但當你選擇停在原地，你又怎麼能確定這是冇有可能呢。”
“我知道了。”林婉懂了大半，心下仔細考量。
林正豪皺著眉頭，話是這個話，但是他還是看不慣那個臭小子。
林媽溫柔繼續說道：“那期待你過年帶回來看看，媽媽看好你。”
“嗯。”林婉心下表示肯定，同時也非常瞭解自己，如果不說開，自己以後絕對會後悔，那時可能就真的冇辦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