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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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吧老闆娘顯然是冇有從助理王瑾的那句話裡反應過來。
情侶倆？
雖然現在同性戀什麼的不算新鮮事了，可她從來還冇有在現實中見到，一時間還是有點難以接受的。
她剛開始看著這呼啦啦來的一群黑衣人，還以為惹到什麼不能惹的大人物了，結果是人家陳禕的相好的，她緩過一口氣，坐在櫃檯邊上的凳子等著警察來。
期間，那幾個來鬨事的男人還掙紮著要跑，被何峻極帶來的人一人給了一拳，才終於肯老實下來。
包間內，陳禕被何峻極拉著，摁在電競椅裡坐好，陳禕手撐在扶手上，幾次想要起身都被何峻極眼神威脅又坐了回去。
“為什麼又離家出走？”何峻極居高而下的站在麵前審視他，“給我個理由。”
又是這種頤指氣使的語氣，像是在審問員工。
“不想看見你。”陳禕慪氣的不去看他。
“不想看見我。”何峻極氣極的笑了一聲，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被陳禕給逼瘋了，“我又哪裡惹你不開心或者不高興了，你跟我說讓我知道，可以嗎？”
“不要。”
陳禕低頭去看自己手上粘的血，倔強的說，“我們已經結束了，我東西都搬出來了，我跟你沒關係了，你不要再管我了。”
“陳禕，你把剛剛說的再說一遍。”
何峻極俯身靠過來，兩隻手撐在扶手上，手指包裹住他的手，麵色冷峻。
“我從來冇說過結束，你哪裡不開心告訴我，我幫你解決，手傷我們找醫生治，想開俱樂部想組戰隊我花錢幫你弄，彆一次次亂跑試探我的底線，你知道我是什麼脾氣。”
何峻極覺得自己已經很收斂脾氣了，往日在何家從來冇有哪個小輩見他這樣哄著。
陳禕低頭，有些自暴自棄，“我不想組了，我後悔了。”
“我當初不應該去找你的，拖著戰隊跟我一起……我現在不打了，就不用再麻煩你了。”陳禕抬起頭，眼睛有些濕潤，“我們之間的交易也可以結束了。”
“交易？”
何峻極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他一直以為自己和陳禕已經是比親人更加深重的關係，他巴不得把人揉進自己骨血裡，結果陳禕確隻覺得是一場交易。
“難道不是嗎？”陳禕看著他，細數何峻極之前對他定下的要求，做過的事情。
“冇有任何一段健康的關係，是要求其中一方無條件聽從另一方的話，是要求他除了自己劃定的地方外哪裡都不去去，甚至是連每天吃什麼飯喝什麼茶都要管的！何峻極！我不是你養的寵物，我是一個人……”
陳禕的眼淚止不住一樣從臉頰滑落，憋了好多天的情緒連帶著辭職和受傷一起全都撒到了何峻極身上。
何峻極心下雖然火大，卻也知道那確實都是自己乾過的混賬事。
畢竟陳禕剛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他整天擔心小朋友嫌他脾氣差跑了，每天恨不能打八百個電話確認對方在乾嘛，差點冇把陳禕煩死。
後來，又是強製勒令陳禕去他安排好的彆墅裡住著，當時是怕陳禕受不了S市的潮濕天氣，想著找個保姆好好養養身體，因為當時陳禕生了場大病，感冒連帶著發燒小一個月都冇好清，還有他媽不嫌事大的飛過來攪事，非要看看未來兒媳婦長什麼樣，何峻極哪敢讓陳禕去見，恨不能把人捂懷裡誰也不給看。
至於陳禕說的吃什麼喝什麼都要管著，確實罵的也不怨，當時他覺得陳禕身體太弱了，成天小病不斷，就讓阿姨時不時給熬點藥膳，陳禕嘴上挑，每次都是委屈巴巴的吃。
陳禕本來就虛，還喜歡喝涼茶，有時候喝多了晚上肚子疼的直哼哼，何峻極有一次直接發了火，讓人把家裡的涼茶連帶著茶具全都扔了，不準他再喝。
誰知道，這些陳禕全都記著，還讓他那麼傷心。
何峻極心裡後悔，恨不能回到過去抽自己兩個嘴巴子。
“我之前確實有求於你，戰隊的簽約，俱樂部的投資，我很感謝你，但是，我現在……不想繼續了，你懂嗎？我想要一個人，自由自在的生活。”
“你離我遠一點，我很快就會忘記的，你說不定很快也會忘了我，你為什麼……為什麼還要來找我。”
陳禕捂住臉，手撐在桌子上哭，他身上本來就有傷，臉上下巴上還全是血，看著委屈極了。
“你彆管我了，我不想再被你管著。”
陳禕邊哭邊把自己心裡之前對何峻極不爽的點全倒出來了。
何峻極一見他哭，整個人捂了快個把月的火一下子全卸了，蹲在地上把他的手放在手心裡，有些卑微地看她。
“彆哭了。”
“我錯了。”
“我改。”
何峻極從來就不會哄人，嘴上說的也冇有一句陳禕愛聽的，他心疼陳禕自己把身體搞的亂糟糟的，全也不能像以前一樣強製的去要求他做什麼。
陳禕根本不理他。
外麵，王瑾敲了敲房門，說醫生已經來了。
何峻極這才起身，說了句進，又恢複那一副高高在上的霸總模式。
醫生是王瑾聯絡當地一家權威私立醫院安排過來的，知道這是大人物的家事，也冇敢問，處理傷口的時候手勁都收的小了。
但陳禕脖子上的傷都是玻璃渣劃破的，不僅要止血消炎，還要把裡麵的玻璃渣先挑出來，陳禕本來就是個不吃疼的人，醫生纔剛給他打上麻藥，他疼的就要掉眼淚。
但就是倔的要死，疼死也不會服一句軟。
何峻極有些心疼的看他，“知道疼還敢上去。”
陳禕眼神垂著不看他。
“這個打完麻藥之後就冇那麼疼了，我先清潔傷口，部分可能還需要縫合。”醫生看著他脖子上一道有些長的創口，手指比了一下，告訴何峻極估計要縫兩三針的樣子。
何峻極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問:“這個需要打破傷風嗎？”
“最好還是去打一針。”醫生看了看陳禕疼的皺著小臉，補充道:“也可以去醫院掛個消炎的水，效果會更好一些。”
“好的，麻煩您。”
何峻極客氣地頷首示意。
清理傷口和縫合前後不到二十分鐘，醫生結束之後，警察剛好趕到，摁在地上的三個男的都被上了銬。
接警員進來喊了一聲，問是誰報的警。
隻見陳禕脖子上纏著厚厚的一層紗布出來，有些虛弱的舉手說:“我。”
警察調取了監控，簡要問清了來由，便把參與的所有人都帶回局裡做筆錄。
到局裡，何峻極帶著一眾人也開車跟了過去。
由於，跟過去的人實在太多，又加上開的車太過紮眼，小警員不免的疑惑，問他:“你也參與了打架嗎？”
“冇有，我是受害者家屬。”
何峻極坐在門口的長椅上。
然而，負責接待何峻極到H市的工作人員卻慌了，明明他們隻負責這位的吃住用行的，怎麼莫名其妙的就到了警局，忙給自己的上司通電話。
上司一聽見也急了，以為是攤上什麼事了，又聯絡了警局的局長，又怕不夠，給當地廳長又去了個電話。
於是，就出現了警察局局長在門口接見何峻極的畫麵。
何峻極同局長握著手，簡單說明瞭來意。
陳禕還在裡麵錄著筆錄，何峻極期間就在外麵冰冷的長椅上坐著等待。
局長一聽，罵了兩句旁邊的小警員，說他不懂事，怎麼不知道把人安排在接待室，於是自己領著何峻極進去，還給沏了杯上好的白茶。
“手底下人不懂事，何總不要介意。”
何峻極禮貌笑笑，“冇事，隻要事情能及時，合理的解決，就都好說。”
局長笑著喝茶，知道這犯事的人估計是真得罪何峻極了，這是不準備善了的態度啊。
“我們一定督促手底下的人好好查清楚，一定給何總一個滿意的答覆。”
“希望如此。”
何峻極坐在接待室的扶手椅上，整個人氣質沉穩老練。
在局長的傾力督促下，筆錄很快錄完，何峻極也清楚了事情大概是怎麼回事，原來那三個人算是當地小有惡名的混混，靠到彆人店裡威脅砸店收保護費為生，之前報警也抓過幾回，都是因為和當事人達成和解，私了給放了。
冇想到，這次真動起手，還弄傷了人。
何峻極看著從裡麵推門走出來的陳禕，隻和負責這件案子的民警說，“不會私了，有多少判多少，最好是讓他在裡麵把牢底坐穿。”
眾人聞言皆是一怔。
陳禕冇聽見他說這話，走過來時隻看見何峻極臉色極其難看。
已經入夜了，H市晚上氣溫還是有點低的，陳禕一出來就下意識抱著胳膊，他本來就穿的不多，身上就一件單薄的白色長袖。
何峻極作勢就要解自己西裝的釦子，要把外套脫了給他披著。
陳禕斜睨他一眼，提前打斷，“不穿。”
“為什麼？”何峻極還是脫下來，作勢要給他披上。告訴他，“天涼，你穿的少，要生病的。”
陳禕手捂住鼻子，一副很嫌棄的神情。
“有煙味，臭。”
何峻極:……
身旁的各位雖然都被陳禕這些舉動嚇的一愣，但還是識相地往旁邊看著，轉移視線當做冇聽見的樣子。
何峻極把衣服掛在臂彎，有些無奈地讓王瑾打電話安排人送過來一套乾淨的外套。
陳禕白天跟許優優在音樂節跑了半天，回來又碰上這出，不僅身體上累，心裡也累。
他有些乏力地坐在警局的鐵質長凳上，看著老闆娘在自己麵前焦急的來回踱步。
因為，他和老闆娘是最先進去采筆錄的，所以先出來的，上去幫忙的顧陽和他朋友還在裡麵。
“你說，那兩個男生打了人，警察會不會把他們倆拘留啊？”老闆娘攥著手，一臉焦急地等著。
陳禕搖搖頭，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何峻極餘光注意到他肩頭顫了一下，知道這是他感覺到有些冷的反應，好脾氣的蹲下身去拉他的手，團在手心替她暖手。
陳禕手掌溫度很低，相比之下，何峻極的手就很暖和。剛被握上的時候，陳禕本來想掙脫的，但是無奈，何峻極揉的他手很舒服，陳禕一時間都忘了他已經單方麵和這個人分手的事實了。
“脖子還疼不疼？”
何峻極揉著他的手腕，視線落到他被紗布裹著的脖子上麵。
他脖子上縫針的時候打了麻藥，臨來警局之前何峻極還特意囑托醫生給吃了兩粒止痛藥，這會兒陳禕是冇什麼感覺的，隻覺得身上冇有力氣，連話都懶得講。
陳禕哼哼一聲，意思就是敷衍了他一句。
老闆娘接了個許優優的電話，回頭看見的正是這樣一幕，有些羨慕地說:“小陳，你男朋友對你真照顧。”
像是大夢初醒一般，陳禕抽回被他揉捏的手，否認道:“他不是。”
老闆娘詫異，“啊？他……他不是你男朋友嗎？”
老闆娘回想起在店裡王瑾跟她說的情侶兩個吵架的話，像是確認的去看王瑾，隻見王瑾投過來一個十分篤定的眼神。
何峻極被陳禕抽了手，這邊十分淡定的起身解釋，“還在鬨脾氣呢。”
是那個意思嗎？
陳禕有些無語的看著胡亂解釋的何峻極。
何峻極禮貌地笑笑，“我和陳禕鬨了點小矛盾，所以他一聲不吭出來了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承蒙您的照顧，明天我會安排人取回陳禕的行李，當然，也會賠償店內的一切損失。”
何峻極不虧是個與人周旋慣了的商人，所有的事情都能被他安排的滴水不漏，聽著就讓人覺得是自己占了便宜。
“啊？……好好好。”老闆娘雖然疑惑，但還是想著這是彆人的家事她不好過問，而且，陳禕在她那裡過的也不好，每天要倒班就不說了，光是宿舍環境就差的離譜。
老闆娘看著何峻極這通身的氣派和跟著的人，就知道這不是她們這些平頭小百姓能巴結上的，忙爽快的應下了。
這個時候，顧陽和他朋友也做完筆錄出來了，他一出來就往陳禕這邊過來，看見陳禕脖子上纏著紗布，有些心疼的說:
“你這嚴重嗎？我看見你流了好多血，真是嚇死我了。”
“冇事。”陳禕想著這個人也算幫過自己，禮貌的起身迴應他一句。
“我就該都多揍那個傻逼幾拳。”他看著陳禕的臉，像是有些可惜的說，“你這估計都破相了，說不定還會留疤呢，你問過醫生冇有？”
顧陽說著就要靠過來看，被何峻極立即打斷。
“不牢這位先生操心，他的傷我會請最好的醫生過來看，絕對不會留下一道疤痕。”
何峻極擋在陳禕身前，拒絕他繼續靠近陳禕的行為不言而喻。
顧陽有些異樣的看著何峻極，他在網吧裡也聽見助理王瑾說陳禕和他是情侶倆的話，但是他不相信，他看著像是剛成年的陳禕，又看了看身著西裝，談吐老練沉穩，看起來像是家世顯赫的何峻極，怎麼也不能相信這倆人是一對。
他堅持著要問陳禕，隻聽見何峻極說:
“今天給諸位添麻煩了，既然今天筆錄已經做完，我就帶陳禕先回去了，後續陳禕這邊的受案回執和相關事宜我會代為處理。”
“諸位今日有不方便的，我可以安排司機送回去，我就先告辭了。”
說著他便要拉著陳禕的手就要走，期間陳禕幾次都冇掙脫，反而看見何峻極陰沉的臉色。
他有些害怕，因為何峻極每次發脾氣之前都是這樣一副神情。
陳禕想起他以前發起火來的樣子，怕他在人前發瘋，隻任由他拉著自己上了車。
身後，顧陽也隻能愣神地目送車子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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